长乐能猜到三船秋江为什么避开那么多人,唯独不避开安室的理由。
无非就是想让长乐喜欢的男人对她猜疑,最好的话,还能离她而去。
真是老套的招数。
长乐叹气,她觉得三船秋江身上带着一丝有钱人天真的愚钝。又不是要商业联姻,普通人的恋爱,谁会去纠结一个人的身世。
老实说,比起安室的父母,长乐更在意安室的前女友。
长乐侧头看着边上的安室,他的眼眸里倒满是关心。长乐自嘲地笑:“让安室侦探吃了个瓜,考虑下卖给八卦杂志呀?”
她是想要缓和气氛的,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过掉这一环节,这是社交场合最常用的方式。
“长乐。”安室温柔地唤她的名字,拆穿她的伪装,“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长乐湿了眼眶,情绪差点就收不住。其实,如果没有人安慰,自己忍一下就能将情绪消化掉,但是偏偏安室能看穿她的逞强,告诉她不需要强颜欢笑。
深呼吸,长乐将眼泪憋了回去。身体慢慢贴近安室,没有感觉到他的抗拒,她才大胆地靠在他的怀里。她闭着眼,脸埋在安室的脖颈间,搂着他坚实后背的手愈发用力。
今天太漫长了,长乐想在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休息一下。
要说拥抱的次数,长乐和安室已经有好多次。
安室从悬崖边的车里,抱下惊魂未定的她;在警视厅的办公室接住失重差点摔倒的她;在海边将陷入深度睡眠的她抱进房间内;今天在卫生间抱出被尸体吓到惶恐不安的她。
这是第一次,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缘由的拥抱。又或者说,她怀着藏不住的感情,拥抱他。
安室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脸颊燥热。他的心脏不听使唤,越希望它安静跳动却越快。甚至垂在两侧的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然后,他听见长乐说:“就是因为你总是这么温柔,我才会喜欢你。”
她告白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两人贴得这么近,安室或许都听不清。
他无法回应这份感情,却没忍住单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这个动作对长乐而言,就像是鼓励。
她松开一只手向下滑,缓缓牵住安室垂在一侧的左手,十指相扣,犹豫片刻后开口,语气里满是紧张,抓住安室的手也不自觉地、细微地抖:“安室侦探,我们……要不要试试看?”
他明白长乐的意思。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长乐对他的喜欢,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顶着安室透身份的他,还做不到和什么都不了解的长乐恋爱。与他在一起的风险和隐患,长乐承受不起。
唯有变成降谷零才行。
安室收回十指紧扣的手,松开拥抱,回以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还不行……对不起,长乐。”
被拒绝的长乐倒也不意外。安室隐隐的疏离感,她当然能感觉到。
她的告白有冲动的成分在,她想要和以前一样,满怀热情地去表达喜欢。距离上一段感情结束太久,长乐好不容易有再次心动的感觉,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懦弱而错过。
安室说的不是“不喜欢”“不愿意”,而是“还不行”。
长乐自我安慰,可能是安室还没那么喜欢自己,对感情太过于慎重。
她离开安室怀抱,面上并没有被拒绝的失落,而是接着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时间。”安室不知道还要和组织斗争多久,但是他带有一点私心,不希望长乐直接在他的生活里消失。
“好~”长乐笑了,其实追求男孩子这件事,她有经验。
她愿意更努力,变得更优秀,让安室喜欢上自己。
两人终于再次迈开脚步,离开这狭长的走廊,往客房走去。
*
客房这边很安静,案件发生后,宾客早已没有游乐的心情,大多数都早早地休息了。
长乐回到房内躺倒在床上,想放空一会再去卸妆、洗漱、护肤,结果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井上千艺可怖的模样,吓得她在床上一哆嗦。
一群人在一起就还好,她不会胡思乱想,一个人就会控制不住地回忆最可怕的事情。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仿佛又置身于罪案现场,导致现在的长乐莫名觉得室内的温度在下降,床底和柜子好像向外散发着诡异气息。
长乐壮着胆子将所有柜子都检查一遍,再趴地上往床底探。因为过度恐惧导致肾上腺素飙升,自己现在的心率比向安室告白时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