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陆宇以为下面只是一个简单的地窖,却不想进来之后才发现,地窖里与上面的简陋完全不能相比。左右墙上置有烛台,将狭小的空间照明起来,照出铺以石砖的地面。
十数石阶的尽头是一道关闭了的石门,想必他们口中的严先生就住在里面?
蔡熊跟在陆宇的后面下来,又随手将那块木板合上。
谁人猜得出上面的房子粗胚残瓦,下面居然别有洞天。
孟孚走到石门边说道:“严先生,孟孚来了。”
片刻之后,只听到石门里传出一把浑厚的男声:“你带了什么人来?”
陆宇一愕,暗想那道石门莫非是安装了类似猫眼的装置?或是那人躲在门缝里就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
孟孚立即恭敬答道:“小人自作主张,这位陆宇先生乃是云梦山门人……”
那男子又在里面说道:“我知了,带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道石门竟然发出轰轰之声,缓缓向里面打开。
原来这道石门居然安装了机关装置,能够自动开启。
孟孚回头望了陆宇一眼,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
石门后的空间大了数倍,足有三丈余宽。陆宇不禁又吓了一跳,自己能够清楚看见,是因为四角墙上的烛台,上面不是靠烛火照明,而是各摆放一颗拳头大小、发出光亮的圆状物体。
虽然并没有两千年后电灯的种明亮强度,但比起普通的烛火,却是亮了十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整个空间均以石砖砌成,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密室,此时只见正面一人坐于地席,六个体形彪悍的男人笔直站于他身后,想必也是孟孚、蔡熊这类身份。
那男人见到陆宇,便用他那浑厚的声音说道:“原来是同门到来,严错有失远迎,望勿见怪。不知陆先生的尊师是哪一位呢?”
陆宇见他身穿一袭墨色直裾,五官有如刀削,有棱有角,无形中生出一种摄人的气势。听他问起,并没有马上答话,而是反问道:“阁下既然将我称呼为同门,那么令师又是哪一位师兄呢?”
严错一愕,笑道:“陆先生的口气未免也太大!言下之意,是想告诉严某,你的师父乃是玄微真君,那严某岂非要叫你一声师叔?”
陆宇不可置否地耸肩一笑,迈开虎步,来到他席前坐下。
与此同时,严错身后那六人认为陆宇言语对他们的头儿不敬,已经站前几步,顿时便将陆宇围住。
严错打了手势,阻止他们,双眼盯着陆宇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如果陆先生说的是真话,那我严错尊称你为师叔又如何?”
孟孚也以为陆宇是故意在言语上占严错的便宜,忙上前跪下,说道:“孟孚太过鲁莽,请严先生请降罪!”
岂知严错说道:“好,孟孚你好好说清楚为何将陆先生带来见我,若他能够为吕相爷效力,我不但不怪你,还要在相爷面前为你美言哩。”
陆宇心下大喜,严错口中所提到的吕相爷,当然便是那秦国的丞相吕不韦了。既然如此,如果自己帮助他们将质子救回秦国,岂不是有机会得到推荐,弄个秦国官员来做做?
那孟孚听了严错的话,也是面露喜色,当下便将如何遇到陆宇,又如何决定将他带来,一字不露地说了出来。
听完孟孚叙述,严错半信半疑地望向陆宇:“陆先生既然是云梦山门人,又自称玄微真君亲传,为何要帮我大秦?”
陆宇笑道:“令师不也是玄微真君亲传,他能为秦效力,为何我陆宇不行?”
不等他说话,陆宇又续道,“鬼谷门也好,云梦山门也好,本来便是一家人。当今天下形势,谁人看不出只有秦国有能力一扫六合?良禽择木而栖,此时最考验的便是能够跟对人,只要救回王子,秦国便大有希望统一天下!”
话刚说完,陆宇便发现严错的脸上一副大愕的表情。
细想之下,才发现自己又犯了“剧透”的错误,那番话相当于间接说嬴政就是那个能够统一六国的人,严错不吃惊才怪。
严错又皱眉重新打量眼前的陆宇,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然后正色道:“陆先生可能不会相信,你这番话,在两个月前,也有人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