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离开大梁的第三日。
凌梵为肖正文梳洗完毕正想离去时,肖正文拉着她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凌梵忙示意他小声说话,柔声说道:“我们必须等六师兄的消息,若无接应,我们便按兵不动。”
肖正文嘟起嘴巴:“二哥离开大梁已经有三日,为何大哥还不来接应我们呢?”
凌梵笑了一下,抚着他的脑袋说:“这不是才刚天亮嘛,你要知道姐姐心里也是很想快点离开这里,但是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如果有半点差错,我们不仅离开不了,还有可能影响到你二哥,知道吗?”
肖正文点了点头,表情却还是有点失望。
凌梵没有告诉他,隔壁厢房里的武士竟然是分成两班,白天两名武士,晚上又是另外两名,而在附近又布有耳目。要秘密离开信陵君府,则必须取隔壁厢房里的秘道,首先便要解决附近的人,然后才是那两名值班的武士。
只要将玉儿给她的蒙汗药混在酒中,让两名武士喝下,便能偷偷开启秘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代姬和肖正文离开。但是要如何才能让那两名武士乖乖地喝下蒙汗药呢?
趁着和其他女眷外出,凌梵又偷偷地到了醉兰坊见玉儿。
这个时候陆宇这才知道,其实自己无论在醉兰坊,或是信陵君府,她们都会知道自己的事,因为她们本来就经常秘密会见,只是自己一直不知道罢了。
玉儿对凌梵说道:“六师兄说情况有变,你们仍需多等两天,到时他会在秘道中接应你们。”
凌梵皱眉说道:“多等两天不要紧,问题是现在信陵君府内守卫森严,你给我的那包蒙汗药应如何让那两名武士喝下。”
玉儿凝望戴了面具的凌梵,突然说道:“那代姬不是要一起离开的吗?姐姐你何不教她……”
凌梵眼前一亮,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讲到此处,陆宇眼皮一跳,明白了她们是想要利用代姬的美色,去勾引那两名武士。因为凌梵在信陵君府内的身份是一个相貌丑陋的婢女,让她来做这件事肯定难以过关,故代姬才是最佳的人选。虽然有些冒险,但这却可能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那两名不是英雄的武士。
回到信陵君府之后,凌梵便马上去找代姬,向她说明了情况。
两人暗中“排练”了一整天,终于信心满满地准备要行事了。
刚开始代姬一听到凌梵要自己假装去勾引那两名武士,确实是被吓了一跳,因为自从跟了陆宇之后,她便发誓自己的肉体不能被其他男人所占有,虽然凌梵的意思是要她假装而不是真做,代姬还是在内心里挣扎了一番。
由表情语气生疏排练到自然,虽然从小便在燕国接受严格的训练,但这次凌梵和代姬却还是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
第五日早晨,凌梵又听到信陵君大发雷霆的声音,然后不知为何,西门候调走了布在肖正文厢房附近的武士,只留下了隔壁两名继续监视。
然后,又正巧从肖正文隔壁那两名武士的对话中得知信陵君进了宫,觉得正是大好时机,忙去唤了代姬过来,准备行事。
陆宇知道原因应该是平丘的范大人派人将龙务之的骨灰送回了信陵君府,他才会又大发雷霆,而西门候调走那批武士,则可能是被信陵君派去平丘追查。但是信陵君自己却入了魏王宫,却又不知所为何事。
章武插话道:“推迟了两日,正是龙阳君的意思,此前燕国的使者进贡的一批人参,被龙阳君动了手脚,令魏王腹泻不止,却不会有性命危险,故信陵君才会进宫探望魏王,为七师妹争取时间。”
陆宇暗忖龙阳君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为了帮助他们离开,竟然舍得对自己的“情人”下手。
不过因为现时已经怀疑那魏王不是真正的魏王,只是还不敢确定,故龙阳君才会这样做吧。
历史上说信陵君一直被魏王所猜忌,但陆宇所见到的每件事,魏王却都是站在信陵君这一边,可见他与龙阳君之间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魏国已经不复当年之威,即使安釐王是真的,也不可能领导魏国重新坐上霸主的宝座,因为只有陆宇知道能够统一天下的是谁。况且安釐王也不是那种有大志的明君,否则又怎会沉沦在男色之中。
而另一方面,代姬在凌梵的陪同下,来到肖正文厢房内。虽然已经排练了一整天,但此时她的心里还是非常的紧张。
努力地说服自己之后,代姬终于鼓起勇气去敲了那扇门。
两名武士眼神讶异地看着她,因为他们都知道代姬是陆宇的人,此刻见她端着盘子,上面是酒壶酒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代姬柔声说道:“两位大爷辛苦了,代姬不知小孩伤口初愈,不能喝酒,故将酒献给两位。”
刚开始两名武士还有些犹豫,一时气氛比这大寒天还冰冷。不过其中一名武士还是开口打破了尴尬:“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然后便从代姬的手中接过盘子。
代姬趁机嘤咛一声,扮作头晕,往他怀里撞去。
那名武士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刚想要把她扶回肖正文房间去,却被另一名武士阻止。只听代姬用低如蚊子的声音说道:“奴家只是有些头晕,大爷可否扶奴家进去坐下。”
两名武士对视一眼,双双流露出猥琐的会意。
代姬进来之后,眼角处瞥见两人都显现出急不可耐的表情,却犹存一丝半丝的怀疑,仍然不敢对她有所举动。此时的她,在裘皮长袍之内,只是穿了一件薄衣,修长的玉颈下,肌肤如凝脂白玉,在故意深呼吸的作用之下,酥胸不断起伏,撩人之极,当她坐下来时,一双修长水润的玉腿更是有意裸露出来,如果说不诱人,那便不是正常的男人了。
她仿佛听到了两名武士吞口水的声音。
代姬柔声说道:“多谢两位大爷,请问两位尊姓大名?”
其中一个皮肤较黑的说道:“我叫大生,他叫做田琹。”
代姬又问道:“两位大爷为何不坐下来细品美酒?”
两人又是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坐下来。只听那大生坏笑道:“代姬不是陆将军的人吗?我兄弟二人又怎敢在此与你……此事若是传到陆将军耳中,怕会发生误会哩。”
代姬用玉手遮住嘴巴轻轻地笑了一声,柔声道:“其他人均已被调走办事,今日此处就你我三人,又怎会传到陆爷耳中去?”
而那田琹则眼角尽是春色,搓了搓手掌,嘴上仍然说道:“我兄弟二人肩负君上交托的任务,如果擅离职守,恐怕有些不妥。”
代姬嘴角弯弯翘起,淡淡说道:“看管一个孩童而已,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是其他人均被调走,显然是有好的差事,但却留下两位在此,岂不是大材小用?”
大生有些愤愤不平地对田琹说道:“可不是嘛,我早就说好的差事轮不到我二人,你偏偏不信。”
田琹并没有否认他的话,但却没有回答他。
代姬趁机起身,拎起酒壶,坐往那田琹的大腿上,同时又扮作要重心不稳的样子,嘴里轻呼一声,忙用玉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田琹哪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立时出手搭往代姬腰间,瞬间觉得她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顿时惹来大生妒忌的眼光。
代姬往他二人杯中添了酒,柔声说道:“陆爷此去少说一月,奴家心下寂寞,正想找人喝酒解闷哩。”
田琹哈哈一笑,用力搂住她的纤腰,干笑道:“代姬想要如何解闷呢?”说着嘴巴便想要往她脸蛋亲去。
代姬千娇百媚地白了他一眼,挣脱他的粗手,又来到另一侧大生的腿上坐了下来,眼睛却看着田琹说道:“田爷太过心急呢,我们何不先喝几杯助兴,反正外面的人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我们还有许多时光呢。”
大生此时已经搂着代姬的腰肢,还用力在她身上深嗅了一下,才坏笑道:“美酒配佳人,要同时作兴才好。”说完,另一只手却不是去拿酒杯,而是在代姬身上放肆游走。
代姬推开他的手,装作不依地嗔道:“奴家的身体又不是酒,况且田爷还在旁边坐着哩,代姬若顾着生爷,冷落了田爷,只怕他也不依。”
田琹果然佯装生气,说道:“代姬说的是,大生你太过心急,我们喝上几杯,再陪她解解闷……”
大生哈哈一笑,代姬趁机为他拿起酒杯,放到他嘴边,说道:“要罚生爷先喝三杯。”
大生又道:“代姬这是想灌醉我吗?刚才说怕顾此失彼,若我喝醉,好处岂不是都便宜了田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