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想起了鬼谷子送给自己的那匹红鬃马,自从来到信陵君的府邸以后,那马便由府里的马官看管,陆宇再没骑过,出门坐的都是他的马车,还未有机会骑到。不过可能后天护送魏明姬去邯郸时可找借口向他要回。一匹马而已,相信信陵君不会为难他。
信陵君有自己的马车,虽然不及陆宇所乘坐的马车那般奢华,但亦不失气派。
不过西门候却没有马车可乘坐,因为他必须在前面骑马。
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第二次来到魏国的王宫。
经过通报之后,信陵君在前,陆宇、西门候在其后,一同进殿面见魏王。
魏王坐于高台之上的王位,殿下还有魏明姬、龙阳君,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陆宇记得曾在比剑那晚见过,当时猜测他应该是太子,不过信陵君没有提起,而整个过程也没有见那个男孩说过半句话,所以并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远在数十步距离时,魏明姬立即向陆宇投送秋波,生怕错过每一个戏份般。不过这距离既可以是对着他,又像是对着“老情人”西门候,又可以是在向信陵君致以问候,一石三鸟,确实高明。
由在场人物看来,魏王对公主的邯郸之行颇为重视,此行也应该不仅仅只是拜访平原夫人这么简单而已。
按理说,对这件事龙阳君也应该知道内情,故此刻也身在此殿。陆宇心里奇怪为何却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呢?又或者章武、候荣等人也知道内情,为何偏偏是没有对即将护送公主的陆宇提起过?
三人齐齐行了跪拜之礼。
魏王站起来,由高台上踱步走下,对信陵君道:“寡人听闻朱先生日前遇刺身亡,是否属实?”
陆宇这才发觉其实魏王与信陵君长得有几分相似。比剑那晚因为距离比较远,又因为是在夜晚,故没有这种感觉。不过这也不奇怪,两个人本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长得像也是绝对正常合理的事情。
假设这个魏王是假冒的,那么他这张脸肯定也戴了凌梵所戴的那种能以假乱真的面具,或者是一个万分神似又经过严格训练的替身,否则以龙阳君与他那种暧昧的关系,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只是保持在怀疑的阶段。
只听信陵君黯然道:“禀大王:目前还没有线索。”
魏王脸色一黑,又问:“是否抓到刺客?”
信陵君眼角望向龙阳君,颇有深意地说道:“臣弟已经命人全面追查,定要还朱老一个公道。”
龙阳君叹道:“真是令人惋惜,信陵君若用得着本君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本君必定全力协助,为朱先生讨回公道。”
信陵君脸上抽搐了一下,却又不能当着魏王的面发作,冷冷说道:“多谢龙阳君好意,捉拿区区一个刺客,还未需要劳烦阁下。”
魏王干笑一声打破尴尬,圆场道:“龙阳君也是一片美意,不过信陵君手能人居多,自然如他所说,区区一名刺客,捉拿归案也是指日可待之事。”转身回到王位上坐下,正色道:“陆宇听命!”
陆宇上前一步行礼,高声回道:“臣陆宇在。”
魏王道:“邯郸之行将于明日卯时一刻启程,不容有误,故寡人命你由此刻开始,暂住福照阁,不得离开宫中。”
陆宇高呼遵命。
魏王又说道:“此次寡人命你为左中郎护送公主,除了信陵君力荐之外,龙阳君还是首次在政见上与信陵君保持高度一置,寡人十分高兴!陆宇你可要好好感谢他二位,待回国之后,寡人除了兑现金言,赏赐于你之外,必会再另行加封,你可要给寡人好好地表现。”
陆宇暗忖原来此事龙阳君也有份撮合,那时候应该在去秘道之前,不过龙阳君那时早已知道他的身份,让他陆宇担此美差,正好可以暗中掩护章武等离开魏国,看来这是一件早就已经“内定了”的差事。当下便叩头谢恩,道:“臣绝不辜负大王与两位君上的厚爱,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听魏王又说道:“你且退下。”便命人带领陆宇前去福照阁。
陆宇一怔,心说天还没亮便命他进宫,就为了对他说这么几句话,这些古人的心思有时还真是不容易猜透啊。但王命难违,没有你的事便没有你的事,多嘴可不是好事。不过!为什么魏王遣他退下,西门候却没被支开?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陆宇在宦官的带领之下,绕过像迷宫一般的各处宫殿,又经过一个人造的池溏,这才到达福照阁。
陆宇暗忖就算放任他自己在这里到处乱窜,他亦可能没办法离开王宫。
这一路走过来,光是大大小小的宫殿就超过了十处之多;每处宫殿无一不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尽显古代君王的奢华。宫殿顶的屋檐也十分讲究,檐角上与脊上的螭吻、狻猊、飞凤等神兽,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