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高兴地自行倒了两杯酒,从主席下来把其中一杯递到龙阳君手上,说道:“爱卿果然不负‘大魏第一剑客’之名!”又举杯对众人说道:“来,众爱卿再喝一杯!”
从宾齐呼,龙阳君精湛的剑术是所有魏人的骄傲,亦是安釐王的骄傲。虽然全天下皆知他是安釐王的男宠,在大庭广众之下仍不避嫌,但由现场宾客热烈的反应可以看出魏人尚武,并不因龙阳君的性取向而受影响。
信陵君冷哼一声,低声道:“据闻当年西门豹的剑术不知高明了几倍,曾以一人之力敌近百剑士,最后仍能全身而退而不负半点剑伤,比起来龙阳君算得了什么。”
西门候肃然起敬,道:“只可惜先人之剑术没有全部留传下来,小人只学得其中不到二成的剑术,否则怎轮得到龙阳君威风。”
陆宇心想原来这西门候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祖先,只是不知是否有信陵君口中所说的那般厉害,那岂不是比鬼谷子的剑术还要高明?
此时在陆宇的心里,认为鬼谷子应该便是这个时代的“剑圣”,虽然连魏王都承认齐鲁的剑术厉害,但一日未见过,陆宇仍难以想象有谁的剑术能超越鬼谷子,那岂不成神了。
只听那朱亥说道:“西门豹之名远不止于其剑术高明,所闻当年此君治邺,手段之厉,天下闻名。若不是西门君,恐怕天下还要继续遭受河伯娶妻这种恶俗的毒害。”
陆宇知道“何伯娶妻”是一个远古时候的恶俗,大概是那时的人们都惧怕江湖河流中的未知事物,迷信存在着鬼神之类的散仙,为求平安,故向水中投以牲畜、美酒,甚至是人。
古时候巫师是一种正当职业,大约是有个巫师建议定期用美女献给神仙为妻,才能保一方平安,于是古人唯有忍痛把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交给巫师去作为祭品。
久而久之,许多人家不舍得自家女儿遭此劫难,但又不敢违逆巫师的命令,于是不断有人迁移到别处,结果很多在水域边的村庄里住户越来越少,变得更加荒凉。听朱亥刚才说的话,没想到西门候先人的名声竟然是这么好。
接下来又进行了两场比试,西门候以一百四十七剑重挫燕人武士,而另一场则是荆杰,同样以一百四十七剑击败了另一燕国武士。
在剑术上,西门候与荆杰看似不相上下,虽然都打败了燕国武士,但已无第一场陆宇、第二场龙阳君那般精彩。
饶是如此,因为魏人在四场比试大获全胜,令所有宾客欢呼雀跃,亦为全场增添了高潮的气氛。魏王更是龙颜大悦,又以金银珠宝美人重赏了西门候、荆杰二人。
信陵君亦格外开心,陆宇作为他的“人”,不但为他争了光,还被魏王封为左中郎,在他认为,只要答应了陆宇所提的要求,财物、美人、官爵,一定有一种是陆宇喜欢的,只要能将其纳于己用,或许能令他动摇甚至放弃寻找章武的念头。而在宫里多一个自己的人,和龙阳君的斗争便多了一分胜算。
毫无疑问地,陆宇在大梁的地位与名声于今晚再度跃升,以信陵君在魏国今日的地位,再无人敢像之前荆杰那般开罪他。
陆宇其实已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原本他到大梁来,是想借信陵君的关系打听章武等人的下落,而实际上他找到信陵君已经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信陵君何等人也,表面上许诺不会强迫他效力于自己,但肖正文的事却令陆宇欠了他的人情,故不得不答应他出席这个宴会,击败燕人武士,向龙阳君显威。
而正是因为如此,陆宇觉得已经不能自己地卷入信陵君与龙阳君之间的斗争。
在场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信陵君的人,在这个时代里,忠诚对于是一个人很重要的德行,信陵君只要抓住这一点,如果陆宇私自离开,那将等同背叛,信陵君大可对他发起追杀令,以他的地位,足以令陆宇如过街老鼠般难过。
至此无人再去在意燕国这十名武士,剧鳞一席亦变得无人问津,好像宴会上并无燕人的存在。
众人在歌舞中如痴如醉,而陆宇却无心去欣赏,心里一直在考虑在宴会结束后是否要去醉兰坊应约。他有一种直觉,觉得玉儿不像是会对付他,反而更像是要对他透露一些什么秘密。那包间里的暗道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魔力,吸引着陆宇忍不住想要去探索。
西门候往陆宇的酒杯里斟满了酒,笑道:“小弟若没猜错,陆兄定是在想着醉兰坊的玉儿姑娘。”
陆宇苦笑一声,西门候在这方面倒是看得很准,不过当然只是猜对了一半。
西门候又道:“刚才那些燕女身材诱人,不过今晚陆兄若去应约,岂不是要令大王赏赐的燕女独守空房?”
陆宇笑道:“西门兄莫要取笑小弟,人岂能分身?一会宴会结束,还要劳烦西门兄代小弟挑选。”
西门候讶道:“陆兄真的不亲自去挑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