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楠这些日子只要一想起此事,内心便慌乱不已,甚至隐隐伴有气短的症状,她的内心始终在不停地挣扎摇摆,一方面试图说服自己,嫁人总归是迟早的事;可另一方面,一想到今后那如同交易般的婚后生活,又感到浑身不自在,极为别扭。
在经历了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接踵而至的便是无尽的精神折磨,让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何想法,或许真如秦浩所言,自己的三观存在偏差。然而,不知为何,当秦浩以那种略带嘲笑的语气说出那些话时,她的心情就好似被尖锐之物扎破的气球一般,瞬间爆发,难以抑制。
方茴与李知许赶忙走到崇楠身旁,轻声细语地予以安慰。
秦浩见状,不禁嗤笑一声,随后便自行端起酒杯,优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安然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对那边的纷扰毫不在意,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跟你们说什么来着,他就是个混蛋,一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什么伤人就说什么!”崇楠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对对对,你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李知许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生气不生气,回去我替你骂他。”方茴挽着她的手臂说道。
秦浩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自腹诽,这看着跟神经分裂似的,一会儿铁面娘子,一会儿像个没智商的小姑娘,脑海里面像是存了两个人格。
再谈请客,还从没见过哪有请人吃饭,却反过来让客人下厨做饭的道理。
也不清楚方茴和李知许到底是怎么安慰崇楠的,不过崇楠倒是很快就平复了情绪,冷静了下来,没过多久,那落地窗旁餐桌的位置,又渐渐传来了阵阵欢声笑语,仿佛先前的不愉快压根就没发生过一样。
窗外那绵绵不绝的淅沥淅沥声逐渐变大,一点一点地,将她们交流的声音给慢慢掩盖住。
秦浩轻轻抿了一口酒,双眼看似盯着电视机,可心思却全然没在那上面,他微微侧过头,朝落地窗的方向迅速瞥了一眼,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些许波澜。
从相识相处至今,崇楠也算得上是朋友,有时候和声细语地跟她讲道理,她往往听不进去,反倒是用些强硬的话语去刺激她,倒能让她把话听进去,虽然很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
秦浩并不了解这些大家族之间纷繁复杂的纠葛,可光是稍微想一想,便能明白这其中肯定没那么容易。
想着只要嫁过去就能顺利拿到资源,进而反哺自家产业,哪会这般简单,二十多年身为孤儿的经历,他从中总结出了一条道理:这世上所有看似预先设定好的美餐,实则都是暗藏玄机的陷阱。即便真的有幸能够获取,那也必定需要你付出与之并不对等的沉重代价。
他记得有那么几位因家族商业联姻的女强人,貌似没有一个有 “好下场”。以前看过大仲马的一本随手记,里面写道:这世界上最深的圈套便是资本陷阱,当它以婚姻为媒介进行一系列操纵时,就更加难以界定感情和理性的界限。达成目的的方法总是令人无法指摘,他们拿走你的一切,当你意识到想要追回的时候,却已经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