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家,众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归来,本来就已经精疲力竭、心力交瘁了。然而,苏家却并不平静,因为那个向来不安分的苏乐嫣又开始闹事了。
由于生病,再加上一整天滴水未进,苏乐嫣此刻的模样显得十分狼狈不堪,仿佛生命垂危一般。众人回家后,她既不开口说话,也不哭不闹,只是默默地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
而负责留在家中照顾她的苏长盛可就遭殃了。柳春燕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一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苏长盛的背上。
“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姐姐了?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整天只知道欺负自己的亲姐姐呢!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护着自家人,你倒好,整日里胳膊肘往外拐,净干些吃里扒外的蠢事,专门欺负自己人!”
柳春燕越说越气,声音也越发严厉起来。
“我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么个蠢货!”最后这句话说出口时,柳春燕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清脆响亮的一巴掌打得苏长盛有点发蒙,尽管隔着厚厚的棉衣,他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家老母亲使出了多大的力气。
这让年轻气盛的他心里异常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这怎么连问都不问就直接给自己头上安上了,这还只是小事,要是杀人放火,也就这么安吗?
心里的委屈如同洪水,在积攒到一定的程度,已经即将决堤,哪怕父亲的话言犹在耳,到底年纪小,受了委屈就憋不住,他忍不住想要大喊。
苏家其他人对于他们母子之间的闹腾早已习惯。
其他几房都纷纷回屋休息,他们没有心情,也没有那个体力去看这无聊的闹剧。
偏偏这时柳春燕依旧不消停,薅着苏长盛的耳朵就往院子里拽。
“你这是什么德行,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道歉,今晚你就别想进屋睡觉,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苏长盛只觉自己的耳朵都快掉下来了,龇牙咧嘴的用力抽出自己的耳朵,尽量的退到安全的区域,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向越发刻薄的母亲。
不服气的他指着紧闭的房门低声怒喊,“你问都不问,只看她掉了几滴眼泪就问我的罪,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就算是衙门办案,那都得问个前因后果吧,你倒好,直接盖棺定论,是觉得我比较好欺负吗?”
“做母亲的能偏心到你这个份上,我当初也是瞎了眼,居然投身到你肚子里。”
柳春燕见儿子敢顶嘴,更加的气血上涌,她四处张望着想要找一个称手的东西。
黑灯瞎火的,仔细瞅了好几眼,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手臂粗的棍子,她想都没想捡起来就打。
“我让你顶嘴,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欺负姐姐,你能耐了是吧?”
“我生你养你,劳心劳力的盼着你长大,巴心巴肺的希望你有点出息,可你倒好,一天天好的不学,就学会欺负姐姐,忤逆父母,早知道你是这个德性,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扔掉桶里,何必现在气我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是吧。”
刘春燕越打越上头,逮着这么个机会,似是要把从流放路上到现在受的罪一次性的全给出了。
苏长盛也是个倔的,他死咬着不吭一声。
苏老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妻子这些天来积累了很多怨气,平日说话便带着火气,行事更是摔摔打打。
他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牵连她遭受流放之苦所致。
同时,他也记得当初家中遭罪时,自己曾写下休书,然而妻子并未接受,反而义无反顾地跟随自己。
他一直想日后要多加弥补,即便妻子总是认为儿子贪玩没出息,他也曾私下多次劝说儿子忍耐一下,相信过段时间情况会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