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也知道这次出兵洛阳,本身就是九死一生。自己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官担任主将,还要拉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去闯鬼门关,确实太过危险。但是无奈的是,自己偏偏是皇封的主将。
于是闫青和陈庆之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作为文官和没上过战场的商人,对这种对拥有百万大军的魏国进行的战争,本能的有莫名的恐惧。但是总是觉得,送闫甜甜带着七千南阳军去鸡蛋碰石头一般的进攻洛阳,而不管有些不妥。
“那个,我是陛下亲封的南阳军,主将。”沉默了数十息之后,陈庆之才斟酌着说道。
“师傅,此次北伐,陛下真的是诚心诚意帮北海王夺取皇位吗?陛下不知道我军只有七千,敌军有百万之众吗?”闫甜甜抬起头,保持着单膝点地的姿势急切的问道。
“武帝,他老人家,当然,当然知道。”陈庆之看着面前的闫甜甜,面色凝重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么,师傅!也就是说,我们南阳军打了败仗,拿不下洛阳,武帝他老人家也是心知肚明的。即使我们南阳军败北,武帝他老人家也不会主动为难师傅的,对吗?”闫甜甜急切的追问道。
“大致如此吧。”陈庆之无奈的舔了舔嘴唇,回答道。
“那么师傅,如果南阳军败北,师傅的实力大损。师傅的京中死敌,还会把您视为眼中钉,置于死地而后快吗?”闫甜甜望着有些犹豫的陈庆之,继续追问。
“大概,不会。”陈庆之看了看闫青,沉吟着回答。
“那师傅本无生命之忧,何必带着陈昕亲身犯险?”闫甜甜呼的一下起身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又是冲着陈庆之深深施礼。
“老夫虽是一届文官,但是毕竟是圣上亲封的主将,职责所在,又岂能~”陈庆之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上前扶起了闫甜甜,苦笑着说道。
“师傅北征洛阳之事,是由闫家之事和甜甜私事引起,徒儿理当一力承担。”闫甜甜再次单膝点地,跪倒施礼。
“此事无需再议,甜甜,老夫毕竟是圣上亲封的主将。”陈庆之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拍了拍闫青的肩膀,一边说一边回后账去了。
闫青则无可奈何的拍了拍闫甜甜的后背,摇了摇头,缓缓步出账外。闫玉乾则低着头,紧紧跟随闫青一起走了出去。
“甜甜,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毕竟父亲大人身在其位,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很难放下一切~”在闫甜甜身后一起单膝跪着的陈昕,看到大家都走了,无奈的起身劝道。
“陈昕,这件事对我来说于公于私,还是出于仁义礼智信哪一点,都不可让师傅亲身犯险。一是有违尊师之道;二是不能因一己私事牵连父母师长。”闫甜甜单膝跪在原地没动,只是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