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个时候,走在边廊上的马超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耳朵里听到了熟悉的羌笛的声音,而声源正是从何府后院方向传来的,那声音袅袅回响,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少女凄苦哀伤的心境。
“嗬——”马超仿佛变成一头听到了同伴召唤的苍狼,他猛一发劲,就撞倒了两名青衣奴仆,一拔腿就循声往何府的后院跑去。
“来人啊,快来人啊!”
两名青衣奴仆被撞倒扑地之后,各自痛得歪嘴皱眉,但见突起发难的马超一股脑地往后院跑去,他们来不及多想,已意识到不妙,只能够大声地呼喊求援。
而马超的两名家兵此时见状,也是一阵慌乱无措,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马超突然就动手伤人,而且跑路的方向竟然还是何父的后院,饶是如此,疑惑重重的家兵还是跟着马超的脚步,迅速地往何父后院的方向冲去。
突发情况下,之前看似秩序井然的何府,很快就乱成了一团。诸多何家子弟、奴仆手持器械,纷扰地往后院冲去,原本以为派出小儿辈就能打发走马超的何父闻报,更是气得七窍冒烟,亲自带着几名携带刀剑的壮奴,也快步往后院而来。
此时的马超才不管这些,他冲入何府后院后,已经吓跑了一众何府的女眷,然后循声找到了园苑里吹着羌笛的何娥。
“我来了!”
早已放下羌笛的何娥闻声愕然抬头,看到掀起了何府风波的马超,她顿时眼眶泛红,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再见面时,原本有千言万语的她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是马超却还没有意识到,他有些兴奋,走近何娥的身边,扶着她的香肩,笑着说道:
“没有人能够阻挡得我,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够带你走!”
“我——”
何娥欲言又止,没有将心头的话说出来,但是马超已经从她抗拒的肢体动作上发现了端倪,他有些惊诧,轻声问道:
“你不相信我,还是,,你,,不愿意?”
何娥苦笑一声,黯然说道:
“我终究不是你故事里那些敢爱敢恨、和意中人并马齐驱的羌人女子,我是何家之女,若是今日就这样和你走了,我家中的父母又还有何颜面再去见人,何家百年家声旋即也要毁在我的手中,孟起,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
马超闻言,慢慢松开了双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缓缓说道:
“我明白。”
两人正相对无言之时,已经有诸多何家人手持器械,纷纷涌来园苑,气急败坏的何父赫然就在前列,何家少君更是手中提着长剑,瞪大了眼睛,怒视着马超吼道:
“马家儿,你欺我平陵何氏过甚!竟敢殴打我何家下人,私闯我何府后院,目无王法,今日我定要将你擒拿,扭送官寺问罪!”
“给我拿下他!”何家少君话音一落,当即有十几个何家子弟、奴仆冲上前来,马超家兵见状也拔刀抵御。
眼看双方就要展开乱斗,何娥已经急得哭出声来,马超心中不忍,随即转身,大声向场上众人大声说道:
“都先不要动手!何公,超无意冒犯,还请息怒,再听我一言!”
他声音洪亮,加之气势过人,原本冲上来的何家子弟、奴仆脚步不禁就慢了下来,为首的一名何家子弟更是停下了身形,回首向何父投去询问的目光。
“还愣着干嘛,给我——”
“够了!”
何家少君还待开口,却一下子就被何父喝止。何父刚刚也是一时怒火中烧,才会任凭自家儿子赫然下令擒拿马超。
此时见到马家家兵拔刀相见,自家女儿又在对方手中,若是事情一旦闹大,只怕平陵何氏也不免名望大跌,重重顾虑之下,投鼠忌器的何父竟然挥手让何家人退下,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看看马超到底还想再说些什么。
马超立即拱手行礼,再次大声说道:
“超与何家娘子乃是两情相悦,还请何公成全!”
一听到马超的话,场上的何家人顿时哗然,敢情此人私闯后院,竟是为了何家淑女而来。
一时间,各种异样的眼光投向何父、马超、何娥三人,何娥羞涩地低下了头,马超坦然从容,只有何父的脸色由黑变红,再变成白色,宛如变脸一样,到了最后,只见他咳咳干笑一声,看向马超说道:
“孟起,你若真是为了此事而来,那就请先随老夫来吧!”
说完,何父示意何家子弟将那些闻询赶来、不明就里的下人遣散,自己转身就向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走去。
马超见此,也回首安慰何娥无事,留下家兵持械护卫着她,自己独自一人跟着何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