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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的高楼烧塌了,破城的杨丰则在大堂宴请诸将。
胡、汉诸将按照战功列席而坐,敦煌的张华、张就以大功居首,马超、邻戴等人其次,麹家兄弟再次之,卢水胡的首领则列位最后。
诸将齐齐举杯,为平定河西的杨丰庆功上寿,杨丰来者不拒额。推杯换盏之间,酒酣耳热的杨丰按剑离席,举杯走到堂中,借着酒意,眯着眼睛笑问道:
“丰亦为凉人,昔年曾游侠河西,既壮奋觉,以草莽之身,从军数十战,积功为将军。自入凉地以来,率军败韦康、降张猛,斩杀和鸾、张进,平定黄华、黄昂之乱,终定河西,克成大功。诸君以为,可称得上英雄之举?”
诸将纷纷举杯称赞:
“将军扫平叛兵,安定河西,自然称得上是英雄之举,请上雅寿!”
杨丰一饮而尽,亮出杯底,又问道:
“大丈夫处世,当为国家立功边境。本将虎步陇右,纵横河西,屡屡以寡胜众,克破强敌,可称得上衣锦还乡?”
“将军亲率虎贲三千,扫平河西叛军,名震凉地,自然称得上衣锦还乡!”
听到诸将的交口称赞,杨丰哈哈大笑,他又说道:
“本将能成英雄之举,得以衣锦还乡,少不了诸君的倾力相助、忠心效命,众将士随丰披坚执锐,击破强敌,来来来,再饮此杯!”
杨丰挥手让伺候的侍女将他的酒杯满上,又与诸人痛饮,然后又要一个一个的夸功敬酒,末尾两个胡人将领酒意上头,却是等不及了,举起酒杯就大声叫道:
“偏将军,我等的部众追随你前来平定酒泉,追随最早,人数最多,却是功居末位,分到的赏赐也是最少,现下庆功敬酒,也该是我等优先了吧!”
诸人一看,原来是卢水胡的两个首领伊健妓妾、治元多,麹家兄弟对视一眼,没有开口,张就也使眼色示意张华不要出声,马超依旧在喝着面前的酒,邻戴等羌豪则跟着起身,争论夸耀自己的战功。
眼看堂上聚饮的胡将争得眼红耳热,就要大打出手,杨丰突然一拍案几,震住了堂上争吵的诸人,他挥手让掌管阀阅簿的军吏上堂,将各名将领的军功一一当众阐明,末尾才询问卢水胡首领问道:
“簿上记载的战功,你们二人可服?”
“呃——”伊健妓妾满脸通红,打了一个酒嗝,他摇了摇头,借着酒气,壮着胆子说道:
“偏将军,我们卢水胡的骑兵一直都是跟随麹家两位司马征讨叛军的,两位校尉让我们打哪里,我们就打哪里,让我们挖土筑垒,我等就挖土筑垒,流血流汗,不比别人少,功居末位,我等不服!”
“麹司马,表氏城也是我们攻下来的,这算不算大功,你也说句话啊!”
治元多也看向麹英大声叫道。
“哦,麹司马,簿上的军功,你可有不服?”
杨丰转而看向麹英,他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麹英的主意。
麹英连忙起身,拱手答道:
“将军赏罚分明,英岂敢不服。”
“好。”杨丰点点头,挥手让麹英重新入席,自己则重新看向伊健妓妾、治元多,口中笑着说道:
“既然领兵的麹司马并无不服,那就是两位大人喝醉了——”说到这里,拉长语音的杨丰突然又是一拍案几,怒视着伊健妓妾、治元多两人吼道:
“军前失仪,妄自夸大,还不退下!”
话音一落,堂上的亲兵已经上前,奉命将伊健妓妾、治元多二人拉下堂去,伊健妓妾起初还想挣扎,已经惊醒的治元多见到堂上亲兵脸色不善,连忙止住了醉酒佯狂的他,两人就被杨丰的亲兵灰溜溜拉下了堂。
马超见状,喝干面前的酒,他也慢慢起身,借着如厕的名义走出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