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兄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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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真的老了!”
回到帐中的马超心中还是愤愤然,他气愤地一拳打在了矮几上,转身向着跟过来的马岱抱怨说道。
“几年前,他还抱有雄心,想要和韩遂争雄,扫灭凉地群雄,然后割据一方,虎视关中。可现在,你看看,哪里还有一点雄心壮志,他竟然想要带着兵马归降阎行,这不是自毁基业,授首于人吗?”
原本跑去告诉马超归降事情的马岱,此时经过帐中争议后,态度反而软化下来,他感受到马超愤慨的情绪,叹了一口,别了别嘴说道:
“伯父毕竟是要为军中所有将士考虑啊。一入安定,羌胡相攻,杨秋在侧,前途莫测,所以伯父就想着归降河东阎行,为军中将士在关中之地讨个好去处。而且,兄长你也知道,那桩事情对伯父心里的打击也是一直还在的啊。”
马岱说的是,马腾袭杀韩遂不成,反而被韩遂军打得大败,妻儿死于乱军之中的事情。
这桩事情平日就是马家父子之间的禁忌,大伙都尽量不要去谈论到这桩事情。可是今日听到马岱将这桩事情作为马腾归降的理由,马超也不由激动起来,他恼怒地说道:
“好好,伯瞻你也是这么想的么。向北求生,是前途莫测,但南面归降,性命系于敌将之手,难道就不会安危难测么。大丈夫争雄天下,哪里还能够瞻前顾后,刘邦、刘秀哪一个不是打到只剩下几骑,还不肯屈服,最后才能够夺取天下的。”
“至于妻儿,刘邦争天下,连自家父亲都不要了,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妻儿。”
听到马超说得这么绝情,马岱脸色有些难看,而马超脱口而出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好顿了一顿,又补充说道:
“我的意思还是不会变,必死则生,幸生则死。我宁愿远走安定,死于羌胡乱斗之中,也不愿意为人犬马,顿首求和,率军归降的事情,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眼见马超如此倔强,马岱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规劝些什么了,只能够在胡床上颓然落座,看了怒发冲冠的马超一眼后,喃喃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听兄长的,但这桩事情上,我觉得兄长还是应该听小弟一言,不要强行忤逆众心,今日帐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族人中赞同北走安定的寥寥无几。”
“而且伯父很快就要回复河东来使,答应率军归降了。再这样强争下去,我只怕军中形势会对兄长不利——”
“慢着,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我说,再这样强争下去,我只怕军中形势会对兄长不利——”
“不对,再前面的。”
“我说伯父很快就要回复河东来使,答应——”
“没错!”
马超再次打断了马岱的话,他此时仿佛见到了捷径的赶路人一样,在帐中大步来回走动,兴奋地拊掌说道:
“我只要替父亲除去了那两个蛊惑人心的河东来使,就能坚定父亲的决心,也能够逼迫无法归降的其他人跟我一起北上安定。对,一定要杀了那河东派来的使者!”
看到马超脸上夹杂着杀意的兴奋之色,马岱却被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地起身拉着马超的手臂说道:
“兄长刚刚是说笑的吧,杀,杀河东使者,这会惹出大祸事的啊!”
被马岱拉住手臂的马超停住了步伐,但脸上的激动之色却丝毫没有消退,反手就紧紧扣住马岱的手臂,手上的强劲的力道抓得马岱手臂隐隐生痛。
“我就是要惹出大祸事来,只要这样才能够让父亲和军中诸将绝了归降之心,一心一意北走安定,再创一番基业。伯瞻,你不知道,这就是当年班定远平定鄯善的计策。”
“你以前不是想学班定远建立奇勋,扬威异域吗?现在这也是一次机会啊。”
“可,可,可。。。”
脸上还带着稚气的马岱被马超吓得说不出话来,马超却一把将他重新按回胡床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伯瞻,这桩事情关系到全军上下的性命,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我,我。。。”
马岱内心乱成一团,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马超眼中的决绝之色让他恐惧,竟想不出什么话来拒绝。
过了一会,他才定了定心神,胡乱地说道:
“但是河东的使者,是住在伯父的别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