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西北面,阎行则下令阎兴、杨丰、马玩三将,会同北境的魏铉所部,收复蒲子、北屈二城。
在巩固了河东全境后,第四道政令,则是回归到举贤良、兴教化的内政中来。
先前郡府辟除的,都是在郡中素有声望、才名的士人,来担任郡府之中的大吏,但是在郡府的各曹之中,还是有一些职位空缺的。
特别是在郡丞严授考核郡吏,还有督邮贾逵巡行南境城邑后,又会驱逐、罢黜、自辞一些官吏,全郡空缺出更多的职位出来。
阎行想要把这其中一部分的职务,留给那些寒门子弟,还有在考核中脱颖而出的吏员和自己的原先的文吏们,因此传令全郡举荐人才。
随后,各县陆续都有人才推荐,有豪强大姓的子弟,也有寒门的士子,连郡府的右曹都有人才推荐,卫觊推荐了乐详,裴潜推荐了毋丘兴,贾逵推荐了孙资,阎行在会同严授等大吏,逐批考察了他们的才能之后,就任命了其中的翘楚者,如辟乐详为文学掾,毋丘兴为兵曹史,孙资为记室书佐。
至于兴教化一事,尽管河东初定,百业待兴,但和严授、卫觊、裴潜等人商议过后,阎行还是决定要拨给钱粮,重新修缮郡县的学校、乡亭的庠序,任命士人担任学官,教化学子。
一来是因为北境的白波,原本就是假托黄巾之名起事的,而卫固、范先等人也是蛊惑人心,反叛郡府,阎行入主河东,讲究名正言顺,这人心向背,自然就需要通过教化百姓来取得,而重视培养人才,这也是一个为政者需要格外重视的。
框架要提前搭建,至于日后如何改革,则是后面的事情了。
可以说,前面阎行和严授、卫觊、裴潜等人商议后,颁行全郡的这些政令,一经推行,就都受到了士民百姓的拥戴。不管是收骸骨,清算流失人口,还是派兵守卫境内城邑,亦或者举贤良,兴教化等事,都是惠泽众人的事情,政令在境内推行无阻,阎行的为政声望也节节攀高。
但后面这些诏令,则不同程度受到了各方面的掣肘和声讨。
说到底,还是一个“利”字。
前面的这些惠泽百姓的事情,不管是出兵收复城邑,还是修缮学校,任命官吏,受益的是所有人,而钱粮布帛则是从郡府之中调拨出去的,但后面阎行做的这些事情,则更像是在与“民”争利。
第一道,郡府传檄各县,但凡是因为战乱、天灾而脱产流亡的人口,返乡著籍后,免除下一年的田亩、口算赋税,以便让他们安心下来,重新恢复生产,缺少田地、耕牛、种子的,由官府假公田、贷种、食、借耕牛。
而在政令下达后两个月内,如果有逾期不归、滞留外地的流民,各县派出游徼、亭长收捕,按照游荡、不事生产的罪名重惩,那些故意藏匿、收留、役使他们的人家,也要连坐同罪,处以重罚。
这一道檄文已经下达,顿时在郡县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河东这几年战乱频发,地方豪强中吞没无主田地,招揽流民为佃客,趁机发高利贷的,不在少数,可郡府这前前后后的政令联系在了一起,就变成了针对他们的策略。
想要钩出他们已经吞下的肥肉、断绝他们的财路,怎能够不引起他们的反弹?
一时间,原先那些称赞阎行入主河东,为良政、善抚民的声音中,就出现了其他不少争议、针砭之声。
可是郡府的檄文,却是没有受到影响,接着颁行全郡。
大规模的民屯、军屯之前在北境已经推行过了,收获的效果在目前看来,是非常好的,为郡府、幕府增加了大量的粮食、布帛收入,一整套屯田的运行体制,郡府也摸索出来了,屯田的吏员也锻炼培养出了一批。
但是,在阎行看来,如今河东平定,北境的屯田再无郡府掣肘,还是能够加大规模,而这就需要调拨南境更加充裕的人力物力去修缮河渠了,按照郡府计划,河东北境将分成两大块屯田区,一个以平阳为主,一个以临汾为主,再依托汾水修建的水利、河渠灌溉,一岁增收近百万石谷将不成问题。
而南境安置三辅流民的无主田地,同样也可以划归为民屯,利用南境尚属完善的河渠水利,郡府能够获得的收益,也是颇为可观的。
而河东的盐铁,同样是接下来阎行要收归郡府管辖的。这两样都是重利产业,而且冶铁煮盐,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能够从盐铁上分利的大姓豪强,无一不是家财万贯、僮客上千的豪大家。
阎行为此特意任命赵鸿为盐铁都尉,协助郡丞严授官营盐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