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捷报(1 / 2)

“此非我一人之功,诸君或运筹帷幄、或奔走伐交、或斩将搴旗,克敌复地之功,亦为诸君之功也!”

阎行等到心境平复下来,也笑着称赞他帐下文武的功劳。

他此时看到贺喜完的周良并未退回位置上,而是转动着眼珠子,等待进言的时机,就出言问道:

“元善,还有话要说?”

周良一见阎行提起,连忙出声。

“校尉,良还有一事担忧,这马玩原本就是永安的豪强,眼看着我军攻势如潮,白波覆灭在际,这才杀贼来降,虽说为了安定人心,需好言笼络。可若任其镇守永安之职,岂不是放虎归山,良怕其人用心不纯,来日酿成尾大不掉之势。”

耐心听完周良的劝谏后,阎行点点头。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马玩这等首鼠两端的河东豪强,是看到白波军覆灭在际,才会攻杀韩暹,奉上永安城向自己投降的。

只是他目前手中拿的兵力有限,不仅西北的蒲子、北屈二城,阎行不打算立刻派兵收复,就连远处北方、濒临太原郡的永安城,阎行思忖过后,也决定暂时不派兵驻守。

蒲子、北屈二城,地处西北,邻近西河郡,时常有小规模的胡骑骚扰入侵,虽然不至于酿成大祸事,但若是此时收复两城,必定也要派兵马驻守,势必就会让阎行手中为数不多的兵力更加分散,乃至有抓襟见肘的窘境。

而永安城邻近太原郡,远离阎行的统治核心,城小民少,土地贫瘠,加上太原郡境内还未有强敌,对于此刻的阎行而言,犹如鸡肋一样,派兵驻守太过耗费兵力、粮草,因此阎行也干脆让当地的豪强马玩驻守永安,暂时就利用马玩这一支小势力,来为他拱卫北面的门户。

阎行对周良说道:

“你的担忧,我也了解。不过这并不是当务之急,马玩实力弱小、仅有据城保众之心,又已经攻杀韩暹,自绝于白波之外,太原郡境内也无强敌,我将永安城给他,他若想守住城邑,就得事事仰仗于我,不费兵马、粮草,羁縻此地,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不过你说的也对,此辈之心,不可不防。故而我已经令牛虎率部戍守襄陵,牛嵩率部镇守杨县,加上的平阳城中魏铉的兵力,就算日后我率兵返回临汾,平阳、襄陵、杨县三城,互为犄角之势,虽无进取之力,但防守却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校尉高见,良自愧不如!”

周良听到阎行的兵力布置和人事调度,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当即也就知趣地行礼,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说完这桩事情,阎行并未打算停歇,他又看向戏志才,问道:

“志才,战后的核算点校,进行得如何了?”

此前白波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屡战屡败,士气低落,又自相残杀,人心离散。故而戏志才和魏铉带着后队辎重人马抵达平阳城时,平定白波军的战事也已经快接近尾声,魏铉带兵接管了平阳的城防,而戏志才则带着一干文吏,投入到了战后的核算事务中去。

这几日,繁重的事务也是让戏志才忙得歇不下脚,埋首文牍并不是他的特长,但无奈阎行帐下能够拿得出手统筹诸事的文吏实在少的可怜,故而他这名军谋史不得不时不时地充当后勤军需文吏的职务。

今日,戏志才在场,显然战后那些繁重的事务,也已经核算点校完毕了。

“禀校尉,我军各部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人马主要是在平阳、杨县两战中折损的,骑卒战死八十一人,重伤三十三人,战马折损两百三十二匹。步卒战死两百五十七人,重伤两百七十人,耗费的粮草辎重、器械甲杖,已经登记造册。”

“我军数战共斩杀贼寇六千二百三十二级,俘虏白波贼寇两万八千二十二人,贼酋韩暹、李堪首级已验明正身。俘虏的粮草辎重、战马甲杖、财货珍宝,已经造册入库。”

“另初步统计,北境治下有民户三万多户,加上白波裹挟的流民,人口应该在八九万之间······”

戏志才一边汇报,一边将几卷竹册抱到阎行的案前。阎行摊开其中一册,听着戏志才的统计,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战阵上从来就是残酷无情的,阎行虽然听到的只是数字,但他知道,这里面蕴含着的血汗和艰辛。这几场追击战、攻城战、野战、遭遇战下来,几乎是一个大曲的人马就这样折损了,阎行不仅心疼那些精锐的战兵,而且也心疼那几百匹来之不易、折损后又短时间难以补充的战马。

白波军的主力这几战下来,基本上已被消灭,不仅是上层首领的战死,而且那些积年的老贼也被斩杀殆尽,剩下的那些白波俘虏,如何分化、役使、驯良他们,在绛邑、临汾两地,阎行的人马做的已经够多了,还总结出一套法子来,帐下的文武能够解决,阎行就不再赘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