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校尉,过了这个亭部,很快就要进入绛邑地界了!”
周良指了指他们一行人马经过的官道旁的一座亭部,转首向身边的阎行说道。
阎行看了看略显寂静的亭门口处,又看了看天色,点点头,下令说道:
“加快马速,大伙赶在正午时,赶回绛邑的大营中。”
“诺!”
身边的周良、刘乔、大牛及亲卫等人连忙应诺,一行人随即加快马速,往目的地的大营方向赶去。
安坐在起伏的马鞍上,阎行远眺道路两旁的田地,去岁抢种下的宿麦,如今一片长势大好,很快就能进入收获的季节,尽管这一季收上来的粮食不多,也不足于填补绛邑、临汾两县之地支出的空额,但聊胜于无,这也是在眼阎行治下,那些去岁才安定下来的黔首,在乱世年头苦苦坚持下来的希望所在。
这一次安邑之行,虽然没能够取得牛辅的支持,也得不到安邑大姓的援助,但能够接洽到闻喜裴家,也算是一桩额外的收获,而严授、戏志才等智谋之士,在阎行离开之前,也已经为维持绛邑、临汾两地军政双管齐下的方针,筹划了一些弥补辎重军需支出缺额的应急措施。
除了牛辅、安邑大姓的渠道之外,绛邑、临汾两地也开始在严授的倡议下,组织归附的流民进行渔捕狩猎、采集野菜山果、平翻松土、抢种菽、粟,以求尽快恢复两地部分的农业生产,缓解后面逐渐增大的粮食压力。
同时,不惜重金尽可能地采购粮食,再从绛邑的豪强中,认捐一部分粮食,则是缓解短期的粮食压力的应急之策,再加上以裴家为首的闻喜大姓的襄助和严授的量入为出的统筹规划,乐观估计,短时期内,阎行所控制的绛邑、临汾两地,总算无断粮之危了。
不过,断粮的危机虽然暂时解决,可另一大危机,却又悄然来袭。
绛邑营地
“季起,你为何在此?”
快马赶回绛邑营地的阎行,在看到了匆匆带人赶来的阎兴之后,眼皮也不禁跳动了两下,在马上劈头就向阎兴问道。
阎行离开时,追击连捷的大军正在白波谷一线,和几部白波军的人马对峙,曹鸢、徐晃、翟郝三部司马,马蔺、阎兴、魏铉、孟突、隗通、牛虎等人也各率部曲,在军中听令,阎行还特意留下了戏志才,手持自己的军令,在军中统筹全局,以确保大军的稳定和对对面白波军的威慑力。
绛邑这边,阎行则让郑多、黄颇两人调集、转运辎重粮草,供应军需。
可如今,阎兴不在两军对峙的前方,而返回到了绛邑的大营之中,这让阎行一见面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感觉到了前方的战事,似乎已经在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日里,骤然发生了巨变。
“兄长,远来劳顿,还请先往帐中歇息。”
阎兴向阎行行礼的同时,迅速向阎行行了一记眼色,阎行很快会意,点了点头,下马将缰绳交给亲卫之后,就带着周良、刘乔两人,和阎兴快步往帐中走去。
“军中出了何事?”
走在前头的阎行等跟在后面的阎兴后脚踏入帐中之舟,立马开声问道,他眼光如炬,看出了阎兴脸色上的凝重,加上以他对阎兴的了解,心知定然是前方的军中出了变故。
阎兴顿了顿脚,闻声连忙走近阎行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兄长,前方军中,出现疫病了!”
“什么?”
饶是阎兴刻意压低了声音,同在帐中旁听的周良、刘乔两人还是不禁发出惊呼,他们惊呼过后,又对视了一眼,急忙向站立的阎行开声说道:
“校尉,此事攸关大军安危/不容轻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出声,但才说了一句,就被阎行强硬的手势制止下来了,阎行脸色严峻,继续问道:
“稍安勿躁,此事是何时出现的,军中有多少士卒染病,情况如何,军中的医匠可已经确证是疫病了么?”
站立不动的阎行虽然没有像周良、刘乔两人一样惊呼出声,情急之色溢于言表,可从他一连串的提问和严峻的脸色中,同样可以看出,阎兴抛出的这一军中消息,在他心中同样也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