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行的士卒,很快就又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营里驱赶来的战马少了六匹。
听到这个坏消息,带队屯将的脸色顿时又是变得铁青,虽然西凉兵军中不算缺马,但是战马,都是军中的重要资源之一,平日里哪一个军吏不是对自家营里的战马重视有加的,如今出营一趟,平白无故从自己手中丢失了六匹战马,若是就这样回到营中,那如何能够逃得过上司的追责和惩罚,只怕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带队的自己。
带队屯将顿时觉得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盛怒之下,他恨恨地瞪了那两个丢失马匹的士卒一眼,就举起手中的马鞭来,对他们开始抽打责骂,两个士卒战战兢兢,但却不敢躲避屯将的鞭子,没一会儿,各自的身上就衣衫破裂,多出了几道血痕来,痛得他们嗷嗷乱叫,在地上不断打滚。
原本按带队屯将的暴戾脾气,这两个丢失马匹的士卒定然要被打个半死,才会停下手来,可是身边还有其他士卒看着,连忙出言求情,并跟他轻声说了一个隐晦的可能。
那六匹战马,极大可能就是被刚刚来抢占他们饮马地的马蔺等人,顺手牵羊,将战马顺走的。
听到这个可能性,手上还举着鞭子的带队屯将,顿时僵住了动作,他不禁开始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最后在他心里,也觉得,极有可能就是被那个蛮不讲理的马蔺偷走的。
不想那个盛气凌人的腌脏货色,竟然使出了如此卑鄙的手段来。
带队的屯将在心中又是一顿痛骂,不过在心中暗骂完了,那屯将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如何补上这六匹马匹的空缺,要知道,无辜丢失军中战马,是“乏军兴”的大罪,如果直接按战时军法处置的话,与事的几个士卒可都是要一同掉脑袋的。
就算能够网开一面,那自己在军中的前途也就都全毁了,这如何能够让人甘心。
心中恼怒不已,带队屯将不由将眼睛狠狠瞟向对面马蔺所带来的马群,虽然他们觉得战马一定是马蔺这个恶人派人暗中顺手牵走的,可是又无人证物证,如何能够去找那个恶人理论。
就冲他不久前那副以势压人的模样,又如何肯老实归还自己的战马。
同时,棘手的是,这一批战马刚好是大战过后的,其中既有原先自家的战马,也有缴获敌军的战马,还有新补充的战马,可谓是各种来源复杂的马匹混杂其中,就算现在就去军中告他,空口无凭,作证困难,也很难告得倒他,闹到最后,这“乏军兴”的罪名,还是要落到自己的头上。
带队的屯将越想越气,恼怒之下,他突然心中一动,急中生智,竟想到了如何补上丢失六匹战马的缺口,还有反制对方的妙计。
嘿嘿,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他们能够来顺手牵走我等的战马,那我等何不就寻机也偷走他那边的战马呢。
被逼到困境的带队屯将一时间也下了狠心,趁着马蔺钻到草丛中睡懒觉,他手下的士卒无人指挥,各自梳洗马匹的当口,将眼光瞄准了对方那些梳洗完后正悠闲散布在草地上,吃着甜美的青草,抖干身上水渍的战马。
说干就干,带队的屯将与几个心腹士卒商议过后,就装成一副丢失马匹、垂头丧气的样子,驱赶着自家的马群按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路程后,估摸着马蔺一方以为自己已经走远了,带队的屯将又带着一什心腹士卒,悄然潜回这一片草地,瞄准无人注意的时机,就偷偷上前,想要驱赶偷走马蔺一方的战马。
而且,带队屯将的胃口还不小,既然他要偷,就要偷上十匹,顺带着让马蔺那个恶人回到营中,也受他那个阎都尉一顿狠狠地责罚,最好能够被安上个“乏军兴”的罪名,直接被砍掉了脑袋。
可就在带队屯将刚刚得手,想要牵马逃走的时候,躺在草丛中睡懒觉的马蔺突然带着一队士卒凭空出现,不知是从哪个角落的草丛中又钻了出来。
马蔺亮出兵刃,看着惊慌失措的屯将,一脸得意地嘿嘿笑道:
“好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偷乃公的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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