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人都死了,这场赌斗又该如何继续下去,还请君女明示!”
看到对方还不死心,不愿下马扣头谢罪,董黛冷笑一声,指着远处已经倒地的逃奴尸体说道:
“人虽然死了,可皮弁还在,你我的第三箭依旧可以以此为鹄子,再射上一箭,只要你还有胆再应战!”
阎行听完董黛的话,手中的弓把紧了紧,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箭矢抛射射中平面上一个小目标的难度比起直射射中树立的小目标而言要难得多,董黛刚刚那夺命一箭甚是歹毒,不仅堪堪射中皮弁下端,还一击毙命杀了小奴,让阎行的箭矢和倒地的尸体相擦而过,现在第三箭都来抛射倒地的皮弁,很大可能双方都会射不中,这就相当于单方宣告了这场赌斗的胜负。
现下逃奴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倒在了地上,相当于靶子已经倒下,如果无人来顶替者逃奴,而却还要按原先的目标来射箭的话,目标就变成了远距离上抛射一个微乎其微的小点,比起刚刚的目标而言,要射中的难度骤然又增添了许多倍。
董黛刚刚成功利用心机和运气赌赢了一把,如今已经稳操胜算,这第三箭射中的难度和合不合理她已经全然不会在意,就是要以此来逼迫阎行服气,下马跪地求饶。她自信此刻定然无人上前再树皮弁,于是笑着说道:
“好了,这第三箭我可***!”
而阎行已经输了一箭,接下来这一箭就是他挽救全局的胜负手,由不得他不慎重,如果坚持射,他没把握,如果不射,那就是选择低头服软,向眼前这个狠辣的董家女求饶。
就在他沉吟思索对策之时,阎兴已经看得恼怒不已,他怒发冲冠,一把将自己的皮质兜鍪甩在地上,大步走了上来,冲着董黛大吼:
“休要欺我等军中无人,人死了,自然就要有人替上,这皮弁就由我来顶了,大兄你大可全力一射!”
话刚说完,阎兴也不顾那些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董黛的扈从,直接将逃奴尸体上的皮弁扯下来,拔掉上面的箭矢,也不顾及血污,就直接稍稍抵在自己的头上,然后示意阎行快射。
董黛眉头微皱,她倒是没有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人上来搅局,她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出声斥骂道:
“竖子,你不惧死乎?”
“我等皆是从刀山箭雨中厮杀出来的好汉子,又岂会惧你这女子小小一箭,大兄,快快开弓!”
阎兴一点也不跟董黛客气,他怒视董黛大声怒吼,随即又催促阎行射箭。董黛看着这个怒气冲冲的军中年轻汉子,身上的气势稍稍减弱,她挥手制止想要上前擒拿阎兴的扈从。
她刚刚扬了扬弓箭就是在恐吓对方,对方若是再要坚持替代逃奴头顶皮弁做靶子到底,自己也不介意再射上一箭,要了对方性命,没想到对方却屹然不惧,这让董黛心中有些吃惊,她看了看面色毅然的阎兴一眼,又转头看了看阎行,突然扑哧一笑,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寻常淘气的少女一眼,她看向阎行笑道:
“好,我就让你先射,看你又能如何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