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道上规矩。街对面有酒吧,你去那等吧。”铁门后的声音说。
唐玉蜓愈发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了,但是程旭再次表示这里没问题,稍等一会儿就好,做完改造手术就来找他。他也只得听程旭安排,向后退了两步,等程旭走进铁门后,他才转身往街对面走去。
“搞啥子名堂,这般神秘,黑社会嘛。”唐玉蜓自言自语道。
他凭着招牌找到了酒吧,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聒噪的音乐和粗鄙的言语。他一把推开铁门,酒吧里嘈杂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
唐玉蜓扫视一圈,酒吧里聚集着各种面孔的人,有的脸上钉着铁皮,有的眼睛冒着红光,甚至有整张脸是个铁球的,看上去每一个都经过了六亲不认的改造,他们或三个或五个围成一圈圈的坐在十几张小桌子周围,桌子上散落着纸牌、筹码和不知写着什么的纸条,泛着气泡的大杯啤酒摆在他们面前。
两秒钟后,随着有四只胳膊的乐手继续弹奏起吉他和架子鼓,酒吧里又恢复了喧闹的声音。
唐玉蜓走到吧台前找了个座坐下,对酒保说道:“小二,来壶好酒。”
又瘦又高、下巴留着一撮发光胡须的酒保板着脸回答:“客人,你看古装剧看多了吧。”
“我这个人比较怀旧。”唐玉蜓顺着酒保的话说道,他其实是想打听一下当地的情况。
“怀旧的客人刚好有古法配方的酒来配。”酒保从桌子下的冰桶里抽出一支如水晶般通透的细长瓶子。
“龙之泪?”唐玉蜓问道。
“客人好眼力。”酒保说,“正是古法伏特加龙之泪,全太阳系最好的酒,只是价格稍贵。”
看来跟这个七彩跑马灯胡子的酒保还是有点共同语言的,唐玉蜓心想,应该能打听到点什么。
“先来三杯。”唐玉蜓说。
酒保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胡子闪了几下红光。三个晶莹剔透的小杯子放在唐玉蜓面前逐个斟满,酒保随口说道:“看客人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有这么明显吗?”唐玉蜓端起一个杯子举到眼前。
酒保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看客人只装了植入芯片,这里的常客哪个不是改得爹娘不认。”说完扬了扬下巴示意在座的其他客人们。
唐玉蜓回头看了看那些深度改造的客人们,然后说道:“看着就疼啊。”
“改造手术确实很疼。圈子里有一项名人榜,越是能忍住疼痛不打麻药做改造的猛士,排名越靠前。”酒保说。
“这也太猛了。”唐玉蜓把第一个杯子的酒一饮而尽,“那要是不打麻药做眼球改造,能排到前三吧。”
“眼球改造手术要挖出原来的眼球,切断神经,再装上电子眼球,把眼部神经一根根焊接上,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但排名并不高,排二三十吧。”酒保说。
“啊?才二三十?”唐玉蜓又端起一个杯子,“那排第一的是搞了什么?”
“液态金属吉霸和核能羔丸。”酒保说。
“窝日……”唐玉蜓听完裆下一紧。
“不愧是改造名人榜第一位,对吧。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人的排名也能争一争第一,听说他装了整条机械脊椎和金属肋骨,目前只排在第三。”酒保说。
整条脊椎和肋骨,那不就是蝎峰娱乐城的常家少爷?养尊处优的少爷不打麻药做这个改造?唐玉蜓摇了摇头,心想绝对不可能。
“那麻药很够劲吧。”唐玉蜓喝完第二杯说道,他突然对这种麻药有点感兴趣。他知道程旭非常怕疼,如果麻药不够劲,光疼痛就已经劝退他了。
“是一种气体,吸入一点就会断片,完全切断神经反应,可以按吸入量调节麻醉时间,时间过后毫无副作用。”酒保说。
唐玉蜓想起鱼阳城动乱时放倒自己的毒气,皱了皱眉头,说道:“不会是神经毒气吧。”
“客人对这个有研究啊?”酒保问道。
“有耳闻。”唐玉蜓捏着第三杯说。
“因为这种气体无色无味、可溶于水、方便携带,听说还被间谍组织用来绑架人质。”酒保小声说。
听到这里,唐玉蜓心中的疑虑加深了好几倍,改造手术用的麻醉剂,竟然就是间谍用的神经毒气,那做改造的机构和间谍组织双瞳公会究竟有什么联系,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匆匆喝完了第三杯,付了钱,走出酒吧。
他回到五十五号楼的门前,学着程旭敲门的节奏敲了几下铁门,却无人应答。他又敲了几次,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他拨打程旭的电话,提示没有信号。
情况不对!唐玉蜓用力捶门大喊“快开门!”,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他顾不得正值白天,旁边还有人走过,拔刀就向铁门砍去。锋利的钢刀像切豆腐一般将铁门砍出一条裂缝,他再挥几刀下去,铁门被砍得稀烂,露出了通往楼内的通道。
唐玉蜓冲进楼内,一边跑一边大喊“程旭你在哪里!”喊声却被黑洞洞的通道吞噬,不见一点回音。
楼内所有的房间都开着门,屋里空无一物,唐玉蜓踹开每一扇门寻找他兄弟的身影,搜完整栋楼却一无所获。他惊恐地发现,这栋楼完全是一座空荡荡的鬼楼!
“够驲嘞撞到傩汉儿老!”唐玉蜓喘着粗气,瞪圆了眼睛望着四周的黑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