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香囊。”顾怜叶见陛下问了,便将腰间的香囊拿了出来。
太医眼珠一瞥,悠悠道:“陛下,这香囊可否给微臣看看?”
太医将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皱眉道:“回陛下,这香囊里的香料应是瞿罗香,此香甚为罕见,这瞿罗香遇水香味便会变淡,但遇水时散发的香味会变得浓郁,第一次闻这香的人难以适应,也许会...会出现顾侍君此般的情况。”
顾怜叶心下一跳,看了姬幽一眼,很快又垂下了眼帘。
姬幽朝太医道:“嗯,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
未央宫。
姬幽走了进来,宴若舜喜上眉梢,乐滋滋的迎上前,环佩声叮当作响,“陛下,臣侍想你~”
姬幽避开了他的熊抱,径直走到软垫上坐下来,然后给了夏意一个眼神。
夏意看着宴侍君一副不知大祸临头的样子,轻咳了一声,将香囊拿了出来,“宴侍君,可认得这个?”
宴若舜盯着姬幽的眼珠一转,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看着夏意手里的东西,眉心一闪,又看向姬幽的衣襟,没敢与姬幽对视,一边磕磕绊绊道:“不....不认识啊,怎么了?”
姬幽笑眯眯的看着宴若舜,语气凌冽,“小若,你知道欺骗朕是什么后果吗?”
宴若舜觉察到姬幽身上的寒意,心里有些慌,但面上却不肯示弱,“是,是我让焰辛干的,谁让陛下只顾着那个低贱的宫侍,陛下根本就不记得臣侍了。”
说着,他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涓涓落下。
姬幽静静看着他哭,语气平静,“你还真是理直气壮,心中嫉妒就能下毒了吗?”
“只是让他的脸肿上几天,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宴若舜的泪水沾湿了衣襟,眼圈通红,以前陛下看到他哭会露出心疼的表情,如今都......都没有了。
“那这毒你也试试?”姬幽将香囊扔到宴若舜脸上,语气沉沉。
宴若舜将落在地上的香囊捡起,抽噎道:“试就试。”
眼看着不用蘸水,香囊就被泪水浸湿了,姬幽踢了一脚,香囊滚落。
“解药。”姬幽见他一脸硬气,一副不怕毒的样子,冷声道。
一旁跪着的焰辛见姬幽对宴若舜已然失去耐心,而宴若舜哭得更加凶,他有些心疼,将手里的解药拿出了,“陛下,这是解药。”
夏意见状从焰辛手里夺过解药,心中舒了一口气,宴侍君哭得梨花带雨,陛下也没心软。
宴若舜擦了擦泪,瞪了焰辛一眼,下一秒,就见姬幽起身打算离开。
宴若舜也不敢再哭了,他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冲上去紧紧搂住姬幽的腰际,“陛下,你又要走了 ?”
他呜咽道:“你不要走,陛下不要走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下毒了。”
姬幽掰开他的手,缓缓转过身,见他脸上尽是伤心,但话语中并未有悔改之意,怒极反笑,“朕看你还需要反思反思。”
她脸色不虞,声音透着寒意,宴若舜感觉有些昏沉。
话音刚落,宴若舜就猛地晕了过去。
“你.....”姬幽错愕,不过反应快,一把将人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姬幽看着晕过去的宴若舜,有些咬牙切齿,她一没打二没骂,就气晕了?
夏意又赶忙去让人找太医,这次来得是杜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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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太医是太医院资历较高的一位太医,她上前把脉,不消片刻,便朝姬幽跪下来,眉眼舒展,恭敬道:“恭喜陛下,恭喜侍君,宴侍君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姬幽示意自己知道了,因为是喜事,便给了杜太医些赏钱,杜太医乐呵呵的开了几副安胎药便施施然离开了。
姬幽待了一会,宴若舜才悠悠转醒。
他睁开眼,见陛下还在,一时间双眸水润,他探出手,扯了扯姬幽的衣袖,低声唤道:
“陛下.....”
“陛下你没走,太好了。”说着,他起身,窝进姬幽怀里,轻柔的握着姬幽的手掌蹭了蹭他细嫩的面容。
明亮活气的眼神痴痴的看着姬幽,想到太医的话,姬幽神色柔软了几分,“你有了身孕,以后稳重些。”
“我?宴若舜有些无措,他这么快就有孕了吗,一旁的焰辛也附和道。
宴若舜这才确信自己没听错,他吻了吻姬幽的脸颊,又不可置信的问了一次,“真的有孕了?”
姬幽无奈点点头,示意他坐好。
宴若舜嘴角微扬,陛下没有推开他,他又勾着姬幽的手,娇气道:“那陛下,你别怪臣侍了。”
姬幽看着他撒娇,似笑非笑道:“嗯。”
“今晚也留下来好不好?”宴若舜又旁若无人的靠近姬幽,往人怀里硬钻,手指不停在姬幽的胸口处摸索着。
姬幽嘴角扯了扯,不留情的推开他,然后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柔声开口:“你安心养胎。”
这话让宴若舜顿时慌乱,生怕姬幽还要走,他咬唇,紧紧拽住姬幽的衣袖,可怜兮兮的望着。
姬幽凝神看着,见他又想哭,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揪着他脸上的一点肉,沉下声:“.......不许哭了,朕陪你。”
宴若舜没再哭了,一双眼雾蒙蒙的,如同娇艳欲滴的刚被水洗的樱桃,方才姬幽用了力度,脸上那处霎时间通红一片,显得有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