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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时辰后。
刘禅坐在轿子里,在太监们的前呼后拥下来到了皇宫南门。
离老远他就看到了张浚。
只见此时的张浚浑身湿漉漉的,就跟落汤鸡一样,滑稽无比,这让刘禅忍不住乐了。
“活该!”
笑了片刻后,刘禅冷哼一声,板起了脸。
他可是很记仇的。
先前这张浚疯狂蛐蛐他,说他心黑,说他是鬼,让他跪下叫爹,他可都记着呢。
“朕今日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何那样红。”
摩拳擦掌了一番,刘禅冷笑着嘀咕了一嘴,说罢便下轿,独自一人缓缓朝这里走来。
他下轿的地方离张浚还有一段距离,因此张浚并未察觉到。
此刻的张浚,正有气无力的倚靠在石狮子旁,脸色苍白无比,双眸也空洞万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想死都没死成,这下有罪受了……”
“自古以来,欺君罔上辱骂帝王者都没什么好下场……”
“而我,竟然让官家跪下来叫爹……”
“呵呵,呵呵呵……”
张浚绝望的惨笑,他知道自己罪无可恕,难逃一死,所以他准备自尽,如此也能落个全尸。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把他救了上来。
这下完蛋了,估计全尸都落不成了。
想到这里,张浚恼怒的瞪了眼趴在地上捂着屁股的王霸
“你说你闲着没事儿瞎溜达干什么?!”
“还多管闲事的把老子救上来……”
“冒昧的家伙,你真的很冒昧!”
张浚忍不住低骂道。
听闻此言,王霸无辜的抬起了头,小小的眼睛里闪过大大的问号。
他想不通自己明明做了好事为什么还要挨骂,心中憋屈极了。
“张爱卿,你说谁是冒昧的家伙啊?”
“朕看你就挺冒昧的啊……”
恰逢此时,刘禅那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在张浚背后幽幽响起。
这一瞬间,张浚的汗毛全都倒立了起来,头皮也瞬间发麻,身体更是宛如触电般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罪臣拜见官家。”
僵硬的转过身,张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旋即将头深深地埋在了两腿之间,根本无颜面圣。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此时地上有条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说到底他还是个儒生、文人、相门之后,因此还是要脸的。
刚刚还骂官家心黑,甚至让官家跪下叫他爹,如今转头面见官家,他甭提有多尴尬了。
“下官见过官家。”
禁军副统领王霸也挣扎着起身,想要行礼。
“行了,你免礼吧,从哪来回哪去吧,这没你事儿了。”
刘禅摆了摆手,将王霸打发走了,旋即开始围着张浚转圈圈,一边转圈圈一边上下打量,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诡异紧张的气氛让张浚汗如雨下,脸色越加苍白。
他不知道官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杀要剐倒是给句话啊,一言不发是干嘛?!故意折磨他嘛?!
张浚有些绷不住了。
“官家,罪臣知罪,要杀要剐,全凭官家做主,但还请官家看在罪臣一片忠心的份上,饶恕罪臣的家人……”
张浚忍不住开口道,一边说一边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他是大唐名相张九龄之后,家族身世显赫,若是在他这里灭门了,那九泉之下他也没法向老祖宗交代,因此想要为家族谋一条生路。
望着不断磕头且视死如归的张浚,刘禅笑的那叫一个欢实。
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杀张浚,但这张浚却仿佛笃定了必死一样。
既然如此,那刘禅也不介意吓唬吓唬张浚。
就让这货多惶恐一会儿吧。
谁让这货张口闭口就骂他?!
想到这里,刘禅板起了脸,故作冷漠道:
“你的生死暂且不论,先说说朕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