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从心冷眼打量了少年一番,充满警惕地说道:“锅里有粥,饿了自己去盛就行。记住,绝对不可以再招惹我阿公!还有,养好伤就走。”
她警告一番,没再搭理辛遇,自顾自捡起采药的工具,挖药材去了。
仅有一样九制黄精卖给郑记还不够,她前些天看到了一大片“威灵仙”,也就是“老虎须”,这味草药看着普通,一旦用黄酒炮制好了,能变成一味祛风除湿,通络止痛的良药。
她昨天上山时买了两坛黄酒,酒制黄精需要的时间很长,怕是暑假之前都很难拿去卖钱,等这份制威灵仙弄好后,她打算再去挖点石斛。
酒制好的石斛,一样能卖个好价钱。
待到她背着一箩筐威灵仙根回来时,天色已经擦黑。
老头正盯着那一笸箩黄精发愣,辛遇躺在屋里安静养伤,看来他下午确实没再去刺激老头。
宜从心瞅了瞅锅里,空了。
果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辛遇比上辈子她的小弟还能吃。
她打来一桶溪水,一边准备晚饭,一边跟老头闲聊:“阿公,这黄精我想用黄酒制好再去卖,您觉得怎么样啊?”
宜从心没指望老头能回答。
她只知道,多和老头聊医方药材,有助于他精神稳定,顺便让老头多动动嘴,能让他大脑保持清醒,不容易发生老年痴呆这类的问题。
老头神色顿了顿,若有所思片刻,缓缓拿起一根黄精,开始默默清理上面的根须。
宜从心往锅里下完米,抬头看见老头越来越熟练的动作,不觉心头一动。
老头这动作,明显是个行家。
宜从心又盯着老头的手法看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锅铲,走近了他。
“阿公,酒制黄精,是先切片还是整根放入酒里头?”她试探着问道。
这些天来宜从心愈发清晰地感觉到,老头的脑子里像是有两条平行线。
医药是其中一条,清晰明了,且丝毫不受外界干扰;而个人生活经历则是另外一条,记忆混乱不堪,且很像受到过巨大创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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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想都没想,“整根放入,闷润后蒸制。”
其实先切片又或整根浸润,都不算错,但是整根浸润,能最大限度地保证药物有效成分不流失。
当然,必然也更费工费时些。
老头讲的这种做法,是很讲究、很在意细节的制药行家才会选择的方式。
“蒸黄精一般用什么酒?”宜从心眼前一亮,接着问道。
“绍兴黄,最好是越城东浦的,鉴湖水打底的五年醇。”老头的眼神愈发清明。
宜从心心中一震,越听越奇,没敢打断老头。
老头的见识属实不凡。
他眼皮都没抬,接着说道:“绍兴黄分元红、花雕、善酿、封缸、香雪五款,善酿最适合制黄精,制出来的黄精口感和药效最均衡。”
宜从心还没听完,眼睛都已经瞪直了。
除了亲近、惊叹,她心中更是对老头又增了几分钦佩之意。
她原以为老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