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理没有过多废话，对白玉开口。

“救他，保住他的腿。”

白玉一听，侧头去看身边，这才发现陆在青躺在隔间病榻之上，面色苍白，浑身染血。

没有说话，转身上前，开始检查陆再青的伤势。

“腹部受到撞击，多处擦伤，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将养一段时间便足矣，至于这腿......”

“已经断了，先让他恢复成以前，只有三分可能性。”

白玉的话让陆在青心下猛地一沉，紧咬牙关，望着俞理。

“断骨重生。”

俞理想到了王丽曾经说过的话，再开口时候，眸色已然恢复平静。

她的话却让白玉心中激起千层浪，愕然望着眼前之人。

不到一个眨眼间便风平浪静，随后开始给陆在青做术前准备，声音中却带着凝重。

“断骨重生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若人人都会断骨重生，这世间也不会多的悲剧。”

这断骨重生可是要冒着多大的风险，但凡术中有一丝错处，那人说不定便会一命呜呼。

这是一场豪赌，也是所有医师都不愿意去尝试并且诊治的一个方式。

一句话来说，成也断骨重生，败也于此。

手术成功了，一举成为德高望重之人，可若是失败了，那便是草菅人命，技术不精。

“只要成功，我允你一个条件。”

俞理的话语落下，白玉眸色微闪。

俞理知道，她这是动心了。

“若是失败，仍旧允你一件事情，白掌柜，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白玉没有过多思考，神色凝重，终是点头。

再抬眸之际，笑容敛去，吩咐帘子外的两个小厮。

“准备止血药物，以及我的医箱。”

言毕，转身离开去准备要用的材料。

余光扫了一眼两人，还是扔下一句话。

“有什么要说的趁现在，手术一旦开始就不能终止，至少要三个时辰才会结束，是生是死全凭你们造化。”

两人的谈话不过几个瞬息，陆在青躺在病榻上，双手紧紧攥住床单，因为疼痛生理性眼泪根本止不住，视线渐渐模糊。

他就那般遥遥望着俞理，唇色苍白，嗫嚅了一下，才终是平复了心情，暗哑着声音。

“妻主......”

声音很小，但俞理还是捕捉到了。

上前，走到他的身边。

“嗯。”

他那双幽深沉寂的黑眸里，很慢很慢的染上了微水样的光亮，柔柔波动着。

如画般的眉眼攒出一点温柔的笑意，带着骐骥。

“我能活下去的......对吗？”

俞理能够看得到陆在青的手正不断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渺茫的一点希望，亦或者......

那即将来临的永恒黑暗......

俞理鲜少会主动顺应他人的情绪，但思及此，瞧见陆在青此时含泪模样，心口也跟着泛上阵阵酸涩。

波澜不惊的眸中也起了一丝涟漪，素日来清冷的面容也在此时仿若冬冰化水，带来阵阵暖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