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回来时,文南星早已睡熟,他脱掉了外衣,跨步上榻,就着在她身边躺下。
她睡得极不安稳,有时会在梦中呢喃几声,他从背后揽住了她,将人揽入怀里,她在自己怀中蹭了蹭,接着安然睡去。
秦颂手臂搭在她的腰上,一只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她的小腹。
她真的很瘦,瘦到都摸不到她腹中怀着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此举是为何。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变成这样,每日就想守着她,时日愈久,这种感觉就愈强烈。
每每守着她时,他都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愉悦。
文南星做了个梦,梦里秦颂拿着一把刀,往自己肚子里一捅,紧接着血流了一地,突然间一个孩子从自己肚子里跑了出来。
那孩子浑身是血,一个劲地喊自己娘亲,文南星害怕极了,她哆嗦着身子往后退,看着这血淋淋的孩子向自己走来,她猛地惊叫一声,从梦里醒来,睁开了眼。
入目是一片微弱的床帐顶,她呼吸急促,身上浸满了冷汗。
“星儿没事了,别怕。”
秦颂也被她的呼喊从睡梦中惊醒,起身护着她,喊丫鬟进来掌灯,顿时间房间里不时充满了烛火的暖光。
等看清她惊慌失措的脸,秦颂
“做什么噩梦了,给你吓成这样?”
却见她紧抿了唇角,苍白的脸儿绷得紧紧。
她没有看他,只是顶着一张没什么情绪的面容垂眸盯着自个的盖在身上的鸳鸯被,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儿?”
他再喊了她一声,才让她回过神来。
文南星转头看着秦颂,再看看自己的小腹,伸手抚上,发现没有鲜血,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场噩梦。
可这梦想起来就冷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愿再多想半点。
秦颂看她的样子,双手一直护着自己的肚子,大约知道了他是做了什么噩梦,心底止不住冷笑一声。
她在怕自己,就算是自己承诺了不动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意识里还是怕自己
隐约意识到这点时,一道无形的阴影顺延着心脏脉络弥散开来,一点一点爬上他的心口。
心底深藏的那道长疤,又似有被撕扯的痕迹。
他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怕再刺激到文南星。
他郁沉的眸光始终胶着在她侧容上,好似看得清她的模样,又好似隔着薄薄的云烟让他看得不甚清楚,最终他妥协了
“现在天色还早,你先睡,本侯去偏殿睡。”
既然自己睡在她身边让她这般不安心,他另寻地方就是。
秦颂起身穿鞋,拿起外衫披上,就要准备出去,谁知文南星也跟着起身,在他离开时从身后抱住了他。
换作是其他时候,他会感到惊喜,可现在他心底没有丝毫的触动。
他僵在那没动,任由她抱着,可事实却是他想走快些,不愿意这个时候与她多纠缠,看清了她那惊恐的模样,他不愿意相信这是她对自己的表现,可他双脚却如扎了根,立在原地不动。
“侯爷,我怕。”
她将自己的脸牢牢埋进他宽厚的背上,能感受到他后背紧绷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震动的感觉从脊背传来,好似震进了他的心里,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干涩地咽着喉问:
“你怕什么?”
文南星没有说话,秦颂却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怕自己去找沈沐之的麻烦,怕自己会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她直接怕到晚上做噩梦都是梦都自己对她下手。
秦颂闭了眼,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顿时爬满心头,为了让她安心,自己又不得不再次向她保证。
“本侯答应了不动他,不动你腹中的孩子,就不会轻易食言,除非是你食言在先。”
言罢,他腰间的手顿时收紧了,带着一点哭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会,不会的,我不会去见他的,绝情信已经给他了,他看了就会明白,我与他之间是再无半点可能了呢。”
文南星也向他保证,不会再去见他。
“那便好,你既然有了身孕,更要好好休息,现在你先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白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