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迪生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而他却没有一个选择,对于中国、对于美国,乃至整个世界,都将有无法估量的影响。
“你做出了非常明智的决定,恭喜你正式成为大明政府的外籍雇员,让我们来喝一杯庆祝一下吧。”能将这位伟大的发明家收纳于麾下,曾纪泽颇有一番成就感,便命取来好酒,三人举杯庆祝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咳!中国的酒好怪异啊——”酒量本就有限的爱迪生,一时兴起喝下了整整一大杯的白,立时有了强烈的反应。
“看来你在中国要适应的东西还很多,那就先从我们的酒吧。”曾纪泽笑着说道。
“依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托马斯先生从事发明研究工作,那既然如此,就不妨先在上海建立一所专门的实验室,地点由我来选择。至于实验室需要的器材、人员嘛,托马斯先生可以列张细表,我会想方设法满足你的要求。”容高兴之余还不忘正事。
“没错,你有什么,尽管早容是了,他会替你解决一切难。”曾纪泽轻拍着容的肩。
爱迪生对此示十分的感谢,于是双方敲定,在上海建立一所科学实验室,取名为纪泽-爱迪生实验室。爱迪生占有该实验室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曾纪泽则以私人的名义,控制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为了尽地主之谊,曾纪泽便找了某部懂英文的年轻参谋李宾,让他带着爱迪生游玩一下济南的山水,然后再回上海筹办实验室。
在送走了爱迪生之后,闳又向他引荐了另一名年轻人:“王爷,这是我曾经的一名学生,名叫裴明宪,字鹏飞,刚刚从美国耶鲁大学毕业归国,目前正在《明报》担任记者兼编辑。他是专程从上海赶来,为王爷做专访的。”
曾纪泽猛然想起。道:“是专访的事啊,本王差点给忘了。也好,本王现在正有空闲,咱们到后园聊吧。”
“在美国攻读的什么专业,怎么会到明报去做记者了?”曾纪泽边走边问。
“我在耶鲁攻读的是化学专业,辅修文学。本来回国后想去武器制造局工作,但正巧《明报》开设了一个‘科普专栏’,社长段鸿飞先生跟老师故交,便想让老师为他介绍一个既懂点科学知识,又能写些文字的人,于是老师就我介绍过去了。”裴明宪谈吐轻松自然,言辞有度,这一点颇令曾纪泽欣赏。
“你大学读的化学,到头来却改行当编辑,会不会觉得大材小用了呢?”曾纪泽有意识的问道。
“专业对口固然可以学以致用,但我以为在报社做编辑,为民众普及科学知识,将会做出更大的贡献,所以我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裴明宪坦然地回答。
说话间三人来到后园地竹亭,裴明宪便拿出了笔记本,他以记者地口吻道:“殿下也知道,我们的科普专栏将是第一次上报,这对于科学在中国的传播来说,将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那么,我想听听王爷对科学的看法。”
“既然谈到科学,那么我想大多数的国人,对科学是什么还很不清楚。就我个人总结,科学就是运用范畴、道理、规律等思考形式,反映出咱们眼中世界各种现象内含地一种体系。就象佛家有一套轮回的体系,道教有长生的体系等等。科学应当是凡人智慧的最高结晶。”
裴明宪跟着微微点头,作为一名海归的留学生,他自然清楚曾纪泽关于科学的论断是十分恰当的,接着又问道:“我们知道,科学原意其实为‘科举之学’,宋代的陈亮在其文中写道:自科学之举,世之为士者往往困於一日之程文,甚至於老死而不遇。可见科学之意,其实与自古以来的科举之制是有很大关系的。那王爷又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事实上,“科学”二字,历史上是康有为在1893年才引进并使用,而曾纪泽则是通过报纸、学校等方式,提前对其进行了宣传,实质上科学一词对大多数人而言还都很陌生。
“如果我们把科学分为两类,一类叫做社会科学,一类叫做自然科学,那么自然科学狭义上来讲,指地就是蒸汽船、枪炮、电报这些所谓的‘奇技淫巧’。而社会科学,我们地科举之制就可以归于其中。不过,当今的中国,重于社会科学而轻于自然科学,而前者更是弊病重重,其发展已经走到了尽头,实际上根本不适应当今地国情。至于自然科学,非这些年推行洋务,我们几乎连一枝像样的枪都造不出来。所以决定当今中国的种种问题,首先就要解决科学的问题。”曾纪泽不失时机的对科举制度进行抨击,而在几年之内彻底变革科举制度,同样是他的既定目标。
裴明宪对此深以为然:“如王爷所言,那我大明若想奋起直追,赶超欧美,势必大力的发展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