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沽口炮台位于大沽口海河出海口两岸,是进入北京的最重要的屏障。自古以来即为海防重镇,素有“南有虎门,北有大沽”之说。
明朝嘉靖年间,为了抵御倭寇,明廷加强了大沽口海防战备,开始构筑堡垒,正式驻军设防。清嘉庆之时,清廷在大沽口南北两岸各建一座圆形炮台,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对炮台进行增修加固,至1841年时,已建成大炮台5座、土炮台12座、土垒13座,组成了大沽炮台群。
威丰八年时,僧格林沁作为钦差大臣镇守大沽口,对炮台进行全面整修,共建炮台6座,其中3在南岸,2在北岸,分别以“威”、“震”、“海”、“门”、“高”五字命名,寓意炮台威风凛凛镇守在大海门户高处。
狭小的船舱中挤满了,在中央的红木桌上,铺展着一张大沽口地区的作战地图,这是当年英法联军进攻大沽口时所绘制的地图,非常的精确,曾纪泽通过特殊的渠道获得,并将之赠送给了东海舰队。
吴宗敏指着图上的那个红圈道:“各位,大沽口炮台马上就要到了,诸位有什么好的作战计划,可以畅所欲言。”
参谋长林海道:“自上次英法联军进攻之后,伪清对该炮台进一步增防,现在所布置的大炮数量,可以将整个入海口覆盖,直接进攻是不太明智的。我以为,我们当将舰队驶于南岸炮台附近,在舰炮的掩护下大军登陆,然后强攻南炮台,再攻北炮台。”
“不妥,南炮台是伪清主力布防地点,甚为坚固,我们这样进攻,等于正面与敌交火,就算最后攻下来了,我军伤亡也是不可想象的,所以我主张先攻北岸炮台,此处敌人布防较为薄弱,应当容易攻下。”东海舰队总管李朔玉提出了不同地方案。
众人各抒己见,包括各参谋们在内,均提出了各自的方案,讨论来讨论去,均各有漏洞。吴宗敏眉头渐皱,暗观众人,只见那张孝祖在旁神情专注,似乎也有意见,却不敢说出来。
“张参谋,你有什么意见?”
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这位新升任的年轻参谋身上,张孝祖顿时感到有点紧张,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才学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
于是,张孝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带着点颤音说道:“南岸炮台十分坚固,强攻不易,至于北岸炮台虽然相对较弱,但与南岸炮台遥相呼应,并且背后还有塘沽的援军随时支援,强攻的话,同样面临着困难。”
“北也不易,南也易,那我们还攻打个什么!”李朔玉的脾气向来很急。
一番话说罢,张孝祖的心态已经放松了不少,他接着道:“各位大人请看,大沽口东北面是北塘炮台,我料伪清在此处的布防必定空虚。我军可先抢占此地,使大军顺利登陆,而后长驱直入,直取塘沽。塘沽一克,则大沽口便在我军陆海两面夹击之下,这时再攻,成功的机率便要更大一些,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众人精神一振,目光在地图上延伸,无不暗暗点头,参谋长林海道:“声东击西,攻敌之虚,趋敌之后,两面夹击。好棋,这确实是一步好棋呀,大人,下官以为此方案可行。”
吴宗敏在听罢众人的计划之后,也觉张孝祖的方案最佳,当即便拍案道:“就这么决定了,我命第一、第二特遣队护送一团二团前往夺取北塘,第三、第四特遣队佯攻大沽口炮台,待我军插入敌后时,掩护三团登陆,两面夹击,先取北岸炮台,再夺南岸炮台。”
此时天色将近黄昏,炮台附近,已是炊烟四起,各炮台开始埋锅造饭。
守将罗荣成策马驱上了威字炮台,这是他今天巡视地最后一座炮台,海风吹来,他略感到有些冷,胸口已渐有憋闷之感,罗荣成暗咬了咬牙,心道:“奶奶的,今天的烟瘾怎么比平时提前了,得赶紧回去吸两口。”
罗荣成在炮台上粗看了几眼,便欲上马回去,这时,负责该炮台的队长沈二虎一把拉住了罗荣成,神秘地笑道:“大人且留步,都到了吃饭的时间了,留下来跟小的们吃一顿吧。”
罗荣成颇有些急不可耐,道:“不了,本官还有要紧事要处理,下次吧。”
沈二虎挥手驱走了附近的小兵,从怀中掏出一物,低声道:“小的早就为大人备好了,必还要匆忙赶回去呢。”
罗荣成顿时明白,但还是装着正经的说道:“你一个月能有多少饷银,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沈二虎忙道:“大人这话就见外了,大人待小的不薄,这点小意思算得了什么,大人可别不给小的这个孝尽的机会呀。”
罗荣成拗不过下属地一番好意,便顺了他的意思,二人来到营房之中,关上门,沈二虎取出藏着的烟枪,将方才那布袋中的烟土装满一锅,点燃了奉给已躺在榻上的罗荣成。他小抽了一口,顿时房中烟雾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