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暴雨忽至,街道上的血迹为雨水冲刷,沿着泥泞的路面汇集成了一条条的泾流,流向那的洼的势之处。很快,满城的血腥便被清洗干净。
雨很快就停了,避雨的新军战士们出现在杂乱无章的街上,三三两两的搬抬着的面上的尸体。那一场激之后,城中留下了近三千具尸体,连续四天的清理,竟然没有全部埋掉。
街道两旁的店铺民家窗门紧闭,若是有商家想重新开业,扯开那么一点窗户缝偷瞧,很快便被外面荷枪实弹的士兵吓的缩了回去。
四天前的那一场战,枪声从晚上一直响到天明,从九门响到紫禁城。其激烈之程度,让这北京城中的百姓们几百年没有见过的,那般惨烈的战斗,回想起来,至今令人惊心动魄。
瀛台。
那妇人失神的倚在窗边,眺望着阁外的南海之水,表情阴郁而沉寂,偶尔之时,会一声低叹。
她回到了床边,坐在那陈旧的梳台上,眼前的那一面铜镜,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迹。她伸出手去拭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透过镜子看到那小指处尚自包着厚厚的绷带,原本长长的指甲在那晚的惊魂中被蛮横无礼的士兵折断,直至现在,稍一动仍能感到隐隐作痛。
镜中的她素面朝天,那张原本颇为自恋的脸而今却跟一张了的黄纸一样,她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喊道:“小安子,快叫她们给哀家补妆。”
无人回答,诺大的一座瀛台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恍然省悟,而今她不过只是阶下之囚,往日之尊贵荣,早已是过眼烟云了。
“权力,权力我要权力,还我的权力。”她神经质一般的大大叫起来,她扑向那紧锁的大门拼命的推拼命的摇。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直至喉咙沙哑时,终于外面有人了回应的声音,那是一声冰冷的喝:“贱人,给老子闭嘴!再敢乱喊,老子捅烂你的嘴。”
她顿时大怒,曾几何时,谁敢对她说这一样的话,她定要灭其九族,她想要回斥但话到嘴边之时,猛又想起现在的处境,只好生的咽了回去。
“哎,王爷来了,奴才见过王爷。”
“把门打开,本王要见她。”
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慈禧心头一震眼珠子转眼转了三转,她急是回到了上略整了一下妆,半掩素面,双目含泪,好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砰......门开了。
恭亲王奕?大步而入,这已经不知是他第次见这个女人,但这种情况下见面还是他第一次。不带半点恭敬,没有任何负担,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来见她。
恭亲王奕?看了一眼慈禧,他就那样站着,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她的不堪。
“六爷,你可是先帝的亲弟弟,先帝待你不薄,他去了,你就这样欺辱哀家孤儿寡母吗?”慈禧泪水涟涟,拿咸丰的名头来责问奕?。
恭亲王奕?哼了一声,袖道:“你也配提先帝吗!你与那荣禄的所作所为,你真当本王不知道么?你淫乱宫闱,重用奸臣,使我大清朝纲败坏,人心糜烂。本王受爱新觉罗列宗祖之托,弹压这淫妇乃名正言顺,你根本没有抱怨权力。”
慈禧大惊失色,却佯装惊怒之状,叫道:“哀家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先帝之事,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奕?从袖中取出一条血绢扔掷在了禧面前,冷冷:“荣禄那奸人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慈禧将那白绢捧起,上面的一笔一笔,皆乃鲜血所书,其字迹确实是荣禄的。想来是荣禄受了重刑,痛苦难耐之下,不得不招供,那字字沾满了血迹,瞧的慈禧是心惊肉跳。
“胡说八道!全是胡说八道!”慈禧突然疯了一般,狠命的将那白绢撕粉碎,涨红着脸着奕?嚷道:“你们这是屈打成招,非把脏水往哀家身上泼,哀家不服,哀家不服啊!”
她这般死皮赖脸状,全然无点皇太后的风范,奕?心中暗叹,却斥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事到如今,你觉的这样有意义?”
慈禧脸色一变,情绪似乎稳了几分,一张脸转眼又是泪水不断,她起身盈盈挪到了奕?身边,那手儿轻轻的蹭着奕?的胳膊,泣不成声的说道:“六爷,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一些错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我好歹是六爷那帝侄儿的亲娘,我母子对六爷一向是依重的紧,六爷你有什么不如意的说就是了,何必做的这么绝呢。”
那慈禧此时不过三十左右,正是那正当时的少妇年龄,姿色犹存,风韵不减当年。这般梨楚楚可怜的哀求之下,奕?心头也不禁微漾,“怪不的当年先帝她宠爱至深,这女人实有几分狐媚之术,哼!本王又岂是先帝那样的好色之徒,怎会吃你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