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就算杀了奴才,奴才也不敢放王爷进去呀。”安德海死硬着头皮,无论奕?如何拳打脚踢,就是不肯松手。他是料定奕?是在说些气话,在这内廷之中,他又焉敢下杀手呢。
宫外的噪闹声惊动了宫中之人,不多久,内宫的门大打,荣禄一脸火气的冲出来,口中嚷嚷道:“是哪个狗奴才在喧哗呀,本官要了他的狗——”话到嘴边,荣禄认出了是恭亲王,下面的脏词硬是咽了下去,脸上顿时换上一副笑容,拱手道:“原来是恭亲王,恭王这么大的脾气,却是为了哪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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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海见荣禄出来了,才敢放手,奕?也没搭理荣禄,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入了内宫之中,只将那荣禄晾在身后,与安德海面面相觑,颇为的尴尬。
宫内中,慈禧尚在匆匆的整理着衣服,但见奕?风一样闯进来时,慌忙停了手,摆出端坐的姿势,冲着奕?怒斥道:“六爷,哀家的寝宫也是你想进就进的么,你也太不把哀家这个圣母皇太后放在眼里了!”
奕?的情绪稍有平复,他也不行跪拜之礼,只微微将身子一躬,双手将那檄文奉上,道:“臣有十万火急这事向圣母皇太后呈报,失礼之处,还望圣母皇太后恕罪。”
慈禧一时暂压怒火,将那份檄文接过粗粗一看,便是丢在了桌上,不以为然道:“逆贼也就在江南还能猖狂一下,过江北犯,他们纯粹是来找死,哀家看他们是不记得当年太平天国那帮北伐的家伙是怎么灭亡的了。”
奕?道:“臣已准备令新军南下入山东,阻挡叛贼之进犯。”
慈禧摆了摆手,道:“六爷看着合适就办得了,六爷一向说洋枪洋炮厉害,哀家就看看装备了这些洋玩意儿的新军,能比咱们的八旗绿营多了些什么本事。”
奕?也不拐弯抹角,道:“臣当时和太后商量过,太后也准了由户部拨足够的银子买五万条枪,可户部说这笔钱被扣了下来,只为了给太后操办寿礼。臣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来向太后问个清楚。”
奕?这话一出,慈禧顿感不悦,道:“哀家身为帝母,拨些银子办个寿礼又怎么了,难道六爷认为哀家不值得这个寿礼吗。”
奕?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认为现下国家危急,万事当以练军平叛为重,太后寿礼之事固然重要,但比起练军,臣以为还应该有个先后缓急之分。”
奕?之言,分明就是在暗讽慈禧贪图享乐,置国家危亡于不顾,她顿时勃然大怒,斥道:“恭王,你别以为就你一个人为大清着想,哀家身为太后,比谁都更为咱大清上心。哀家花钱办这个寿礼,你以为是为了哀家自己吗?错,你是大错特错,哀家是想借着办寿礼这个事儿,一来可以安定京城内外的人心,二来也可向逆贼们展示咱们大清朝廷可是稳如泰山,哀家一番为国的苦心,恭亲王你怎么就体会不到呢!实在太让哀家伤心了。”
慈禧这一番话把个贪淫享乐的事儿,说成了是为国为民,其颠倒黑白之能,实在是无人能及,当场还委屈得不得了,就差抹眼泪了。
奕?听着是颇为无奈,只得到:“太后误会了,给太后办寿,那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太后也看到了,逆贼北侵的响角已经吹响,大清现下迫切的需要一支庞大的新军来应付迫在眉睫的危机,臣只想太后能不能将办寿的银子稍微缩减一些,用来购买洋枪洋炮,以解燃眉之急呢。”
“罢了,罢了,六爷你也是为国事而已,哀家也就不怪你了。”慈禧又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微微琢磨了一会,不情愿的说道:“这样吧,哀家就从办寿的款子中间儿拨出五万两来,六爷你尽管拿去买洋枪洋炮就是了。”
五万两,哼哼,杯水车薪而已,只怕连半个营的洋枪都买不到!
慈禧这话,彻底的让奕?灰心丧气了。他还待再进言,慈禧却摆了摆手,道:“哀家乏了,六爷你退下吧。”
奕?只好黯然离开了储秀宫,他走在那空旷的广场上时,天空悄然下起了雨,雨势愈急,片刻间已成瓢泼之势。
奕?伫立在大雨之中,一动不动,雨虽寒,他的心中却似有滚滚焰火在喷涌。目光,陡然间变得凶狠无比。
他紧咬牙关,喃喃道:“叶赫那拉,是你逼我走这一步的。你不仁,就别怪本王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