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的话,不停敲打着祁同伟的神经。
怎么说呢。
从过完年开始,祁同伟就没和陈海联系过,想不到短短半年时间,这家伙竟然有这么大变化。
以前,在祁同伟眼中,陈海是个乖宝宝,陈岩石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一生,似乎都被安排好了一样。
沉默半晌。
祁同伟点燃一支烟,又一次看向侯亮平,“你刚刚说的都属实?”
“我骗谁也不会骗你,陈海真的变了,都敢和他家老爷子叫板了。”
“昨天电话里他还说了,陈老爷子让他和刘苗苗划清关系,结果你猜怎么着?”
“这对父子差点干起来了!”
“哎呀,陈家现在是乱糟糟的,陈老爷子害怕陈海误入歧途,要给他停职。”
“可陈海不肯,倔的像头驴一样。”
“我就好奇了,那个刘苗苗长得也不好看啊,陈海怎么就着迷了呢。”
说完,侯亮平摇摇头,似乎很惋惜。
八月阳光,破开云层,让祁同伟的鼻梁都渗出丝丝汗水。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还是打算给陈海去个电话,了解下原委。
毕竟,如果不是他,陈海不可能认识刘苗苗,两人更不会勾搭在一起。
可电话拨出去,响了两声后就被挂断。
“这孙子竟然不接我电话。”
“额……”侯亮平一脸黑线,“估计……他没脸接你电话。”
侯亮平是了解陈海的。
另一边。
汉东。
偏仄的廉租房内,空酒瓶乱七八糟甩了一地。
一向很注意形象的陈海,竟然衣冠不整,叼着烟的同时,顺便掐断了电话。
他的对面,坐了一个女人,穿着吊带,盯着跟前的男人,眼眸中带着心疼。
“谁的电话。”
“祁学长。”陈海踩灭烟头,捧起女人的脸,“苗苗,对不起,跟着我,让你受罪了。”
“胡说,跟着你,我很幸福!”
下一刻,两人相拥在一起。
很久很久。
“陈海,别为难了,让我去检察院说清楚就好。”
“没那么简单的。”陈海声心沙哑,“检察院既然通缉你,肯定有证据,你若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孙茂真不是我杀的。”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可我知道没用,检察院不相信你。”
“那怎么办?”
“逃吧。”陈海轻轻推开刘苗苗,盯着她的眼睛,“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你家人怎么办?”
“不知道。”陈海摇摇头,“我做了一辈子乖孩子,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放肆一次。”
看得出来,陈海说这话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事情经过源于半个月前。
京州一个叫‘孙茂’的富商死了,被人一枪毙命,死在了家中。
后经过调查,这人曾经是刘海龙小弟。
于是,流言就起来了,有人说刘海龙死前,有一个保险柜,里面装着巨款,死后……这个保险柜就被孙茂拿走了。
还有人说,刘海龙在915扫毒行动中被围捕,就是孙茂给警察点的炮,其目的,还是为了那个保险柜。
越传越玄乎。
后来,甚至有人说孙茂被杀,就是刘海龙的后人回来寻仇了。
好巧不巧,警察在孙茂的遗体上,以及家中,都发现了刘苗苗指纹。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