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在马车的正中央,俊美无双的脸上一片平静,双眼微阖假寐。
他身旁坐着的曹巡检根本无法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什么东西,马车中的寂静氛围让他忍不住左右挪了挪屁股,一咬牙主动出声询问道。
“大人可是查出幕后之人了?”
宋群青睁开了眼睛,朝着一脸精明相的曹巡检挑了挑眉:“曹巡检何出此言?”
“大人临行前跟薛世子耳语了一番,而薛世子满脸兴奋,属下便猜测必定是大人告诉了他真相。”曹巡检毫不隐瞒道。
他问这话其实就是想知道宋群青到底查探出了些什么,明明和他们上一次来查询的东西差不多,但宋群青却总能敏锐度地从中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他本身也没认真查,但若是让他认真去查也几乎不太可能只关注如此小的细节,更不必说从小处入手发掘真相了。
原本心中对这位年纪轻轻便压他一头的新县丞的不满,也逐渐被这一天下来的经历驱散了些许。
宋群青轻笑一声:“我只是将自己发现的异常告知了他,至于幕后之人我暂时无法下定论。”
“怎会?”曹巡检有些惊讶。
他虽然不知道宋群青到底发现了哪些不对劲之处,但就凭他主动把这些发现告知了薛盼山,就知道异常之处必定不会少。
既然有了足够的疑点,那必定会指向一个关键人物,那关键人物很大概率上便是案件的幕后黑手,宋群青怎么又说无法下定论呢? 回到过去做财阀
宋群青这一回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随着马车的速度放缓,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头,随后便站起身朝马车外走去。
“大人……”曹巡检在他身后颇为急切。
“不必如此焦急,想来真相很快便能出现,我们只需静待结果。”宋群青回头朝他点了点头,“马车已到,明日见。”
曹巡检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再追着人不放,只好道别:“大人,明日见。”
下了马车正要进门,谢淮安的马车也到了门口,两人正巧在同一时间回家。
“你今日又去盯着招人了?”宋群青掀开马车的帘子,将里头坐着的人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谢淮安还以为他只是把自己抱下马车,却没想到这人下了马车却没把自己放下来,反而抱着自己一路走进了家中。
感受到四周投射过来的视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了宋群青的怀中。
见他羞红了一张脸,宋群青失笑道:“又不是没这么抱过,怎的如此害羞。”
感受到他胸膛都在震动,谢淮安抬起水润的双眸小声道:“在屋里抱和在这儿抱能一样吗?到时候又要听他们说小话了。”
“管他们说什么,你我是夫夫,自然是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宋群青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感受到他脸上的热意又道,“外头是不是很热?”
谢淮安被他的动作惹得眉眼弯弯:“外头倒是不惹,只是来报名的人太多,那块地被人群围着,难免比别的地更热一些。”
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了屋子里头,宋群青将人放至榻上,摸了摸他的腰身,温声道:“招人手之事让阿霖去就好,如今天气热起来了,你身子又重,在外头总是会被晒着,不仅你不舒坦,里头的那个也难受。”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若是不舒坦了定会主动歇着的。”
谢淮安将手覆在宋群青摸着他肚子的手背之上,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天天灌灵泉水,里头的那个别提有多强壮了。”
前一段时间他因疯马一事受了惊,请来的大夫给他开了药,宋群青便日日在汤药当中加灵泉水给他喝。
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因为灵泉水和汤药的双重滋润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壮。
不过宋群青估计也是被吓到了,自那儿以后都十分小心他的身子。
面对这种过分的担忧,谢淮安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故而也不会有什么反感。
“少爷,少夫郎,晚膳已经好了。”
门外传来绮罗的声音和敲门声,提醒他们前去吃饭。
宋群青再次摸了摸他隆起的肚子才收回手,拉着谢淮安往正厅走去:“先吃饭。”
两人在一众侍女和宋若愉、宋若晴的视线下相携着进了正厅,又和两姐弟一同吃了晚膳。
吃完后天也差不多黑了下去,两人便带着孩子们去了院子里头。
初夏的晚风徐徐吹来,带走了一身的燥热,几人边吃着点心边闲聊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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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说的尽是跟夫子学习时的事,说新夫子太过严厉不如衢州的邱夫子有意思。
待宋群青问是否要换夫子时又齐齐摇着头,说是新夫子学识宽广,他们也能忍一忍,童言童语惹得在场的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宋群青听着孩子们和谢淮安说话,时不时插上几嘴,一身的疲惫也在此时都随着夏夜晚风消逝了。
这样舒坦的日子便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上一世好似一场梦一般,他已经许久没再想起过了。
闲谈之中,谢淮安又提起了晚膳前没说完的话题。
“云意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我身边都没个伴儿可以说话,就想着去工坊那头帮帮忙,也好打发时间。”
听到提起瞿云意,宋群青这才察觉近些日子极少在府中遇到他,一时之间也起了好奇之心:“你可知他都是去哪儿?”
“我之前问过他,要么说是去茶楼听说书,要么说是去戏班子听戏去了。”谢淮安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怎么说也是他最亲近的朋友,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在说谎。”
“但是不管我怎么问他,他都不愿意说实话。”想到这儿,谢淮安脸上浮现出几分难过。
他把瞿云意当亲密无间的好友,但瞿云意却不愿意跟自己说实话,朋友如此待自己,他怎么可能不有别的想法?
见他似乎真的有些伤心,宋群青抬头摸了摸他的头,沉声道:“小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待他想说之时自然会告诉你。”
“我能看出来瞿公子把你看得很重要,兴许是他觉得还没到跟你说的时机。”宋群青低声安慰道。
谢淮安虽说对此事有些失望,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吧,只希望那个时机能早点来。”
宋群青脑海中闪过那日屋外瞿云意和霍灼所说的话,心中一动,笑道:“估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