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上。
云昭果然发起了热。
她迷迷糊糊中睡得不太安稳,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像是被晚霞晕染过一般,嘴唇干裂起皮,微微张开时,能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的微弱喘息声。
她似乎很难受。
谢途紧抿着唇线,给她量完体温,二话不说下车,抢了江牧车上的车载冰箱。
冰箱里有冰袋。
他守在床边,采用物理降温,用冰袋敷在她的额头上。
车内的众人很安静,大家并没有因击杀掉五星守门人、而露出喜悦之情,反而都在担心云昭的情况。
精神过载导致的虚弱,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现在又发起了高烧。
谢途眉头紧缩,拧干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脸上和脖子的汗水,一遍又一遍的,试图为她降温。
车内没有退烧药。
沿途的哨岗站也没有。
哨兵们因体魄强健,很少受到天气变化的影响而生病,因此药品的储备并不充足。
谢途望着药箱里满是治疗外伤的药物,脸色非常难看。
赶回去还有好几日。
为什么早没想到,在药箱里备点感冒退烧药?
队员们根本不敢触霉头。
他们也担心云昭的身体情况,将车子开得更稳更快。
两辆装甲车一路疾驰。
后半段的路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基地。
*
群山深处的曙光基地。
大雪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将整个基地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
两辆装甲越野车碾过山路上的积雪,走特殊任务通道进入内城区。
零队的车子停在了内城区的医院门口。
谢途抱着人大步入内。
赶路的这几日,云昭中途其实迷迷糊糊的醒过好几次,有时是被叫起来喂饭喂水,有时是想下车解决生理需求。
外面很冷,她的军大衣又派上了用场。
她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喉咙又干又痛。
经过几日休息。
她硬扛着熬过了高烧。
等回到基地这日,高烧已经退去,精神也比前几日的好了不少。
“我想下来自己走。”云昭声音嘶哑地开口。
她觉得不用去医院。
想回家躺着。
谢途却充耳不闻,安抚道:“已经到了。”
医生们看见他冷着张脸抱着珍贵的S级向导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推来急救担架,通知院长和主治医生。
零队一回来,不回作战部也不回住所。
而是直奔医院。
害得基地也以为是出事了。
此事甚至惊动了沈基地长。
等主治医生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过来,看见躺在病床上满脸无奈的云昭,以及一群身穿作战服、神色紧张地守在周围的哨兵们。
医生不明病因,赶紧上前做检查。
仔细询问他们情况,又是量体温又是验血,之后一系列的检查。
S级向导的珍贵性不言而喻。
沈基地长打电话来,要求全力治疗。
医院里一阵兵荒马乱。
等主治医生拿到检查报告后,对上病房里一脸无辜的云昭,和冷着张脸询问他的谢途。
医生沉默了。
路上发烧,耽误了几日,烧早退了。
检测报告没什么大毛病,仅一个扁桃体炎引起的轻微喉咙肿胀。
如果再晚一点来医院,病都已经痊愈……
谢途见医生半天不吱声,心下一紧,“有什么问题?”
主治医生顶着他的目光,摆了摆手,“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路上高烧了两日,他紧盯着不敢休息,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更换冰袋给她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