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大夫看完最后一个人,天色已近黄昏。
老大夫姓骞,他净过手后,这才有空过来给苏挽烟行礼:“草民见过娘娘。”
苏挽烟坐诊骞老大夫也是看在眼里,安慰道:“娘娘身份贵重,常人不识,也不知娘娘医术过人,生疏也是寻常事,娘娘莫记挂在心。”
苏挽烟笑了笑:“怎么会。”
她根本没去在意。
想到什么,苏挽烟好奇:“是了骞先生,我今日进来时,有一姑娘刚好去抓药,我想问问她怎么了?”
记得清楚,是因为苏挽烟觉得那女子的状况,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当然,有些疑难杂症很难诊出,如此,她就更好奇了。
老大夫恭敬一笑:“哦,是这样的,那女子说与夫家结亲三年,未有所出,叫老夫开些药给她调理身子。”
“哦。”苏挽烟又问:“是那姑娘的问题?”
老大夫却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姑娘已经来过三次,坚持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老夫也……”
闻言,苏挽烟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但有些人固执己见,苏挽烟也不会阻止。
而骞老先生更不会多言了。
对于苏挽烟,他是尊敬的,因为医术了得,所以来妙生堂之前,他一直都是在家里给别人看病,不因为别的,就因为骨子里的傲性,几乎看不起城里所有的其他大夫。
而且他每天只看十个人,多了他也不看,对于那位姑娘的情况,有些人愿意自己骗自己,他断不会多费口舌。
当初,王章去找他的时候吃了不少闭门羹,后来还是请示了苏挽烟,苏挽烟让王章用激将法给他激出来的。
他不是对自己的医术引以为傲吗?
刚好,苏挽烟也是。
当骞老大夫听到王章说,他家娘娘的医术更胜一筹时,他不服气,就跟着王章到王府跟苏挽烟切磋了一番。
事实证明,的确是苏挽烟更胜一筹。
而且苏挽烟的一番话,把他打得更体无完肤。
骞老先生今年已经七十有三,而苏挽烟还未过双十,也就是说苏挽烟还有很多时间打磨医术,而骞老先生,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个十年二十年。
甚至还没有。
骞老先生当下就心如死灰,一边是因他此生都在钻研医术,自认登峰造极,却不曾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苏挽烟医术造诣比他更上一层,却未曾自满自负,相比于他,骞老先生只觉无颜。
又想到如苏挽烟所说,他已经老了,他再能,医术也不可能再有大的突破,可苏挽烟就不一样,这么年轻,这么有活力,她的医术还能比现在更上一层。
想此至,骞老先生震惊之余,竟生出一股深深的挫败与无力感。
见他这样,苏挽烟表示,如果他能坐诊妙生堂,苏挽烟愿意将自身医术倾囊相授。
苏挽烟的宽宏大度,更显骞老先生的渺小与狭隘,虽说学无止境,也佩服苏挽烟的医术,但他还是拒绝了苏挽烟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