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像是这类灵异副本,到了晚上那才是最热闹最折腾玩家的。
但昨天晚上,他们居然睡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可真是稀奇。
骆弋没有搭理他,在院子里转过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后,便沿着昨天的路,重新回了那个摆满牌位的屋子。
天色还没完全亮起,雾蒙蒙的泛着一层青色,这个有些诡异的祠堂里,也还是跟落了一层灰一样,带着沉重暮气。
一走进那间摆满牌位的屋子,黄毛身上的汗毛就又都竖起来了。
旁边的骆弋倒是一副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径直便走到了那张灵桌前,开始打量起桌上的东西来。
要说那张灵桌上有什么值得仔细打量的,无非就是那个被供奉着的,像是白玉一样的石头了。
昨天他们被突然出现的白衣青年吓得够呛,都没来得及注意这块石头。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石头居然被供奉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肯定没那么简单。
但不知名的东西黄毛可不敢轻易乱碰。
要他光凭眼睛看吧,他也实在看不出那块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见骆弋看得认真,黄毛凑过去有点好奇地问:“哥,看出什么没?”
骆弋“嗯”了一声。
黄毛顿时一喜,压低了嗓门跟说什么秘密似的:“说说呗哥,这石头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
骆弋启唇:“这些吃的……”
黄毛跟着点头,一脸期待:“嗯?”
骆弋:“都挺新鲜的。”
“……啊?”
骆弋看着供奉在那块石头前的鸡鸭鱼肉,蔬菜糕点,若有所思,“该吃早饭了。”
黄毛:“……哥们你不是吧?”
这个时候吃早饭?
还想吃人家贡品?
您是真嫌昨天晚上太平静了,想招一两个鬼出来碰一碰是吧?
黄毛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也是再一次在心底里刷新了对骆弋的看法。
说他是大腿吧,有时候的操作又挺莽夫的,说是莽夫吧,那脑瓜子明显比他聪明好大一截……
但不论如何,黄毛觉得,自己都得阻止骆弋真的去拿那些贡品吃。
别的他不敢确认,但这种灵异副本,偷拿人家牌位前的贡品,肯定没什么好事。
就在黄毛紧张地盯着骆弋,准备等他一对那些贡品伸手,就立马把他给拦住的时候。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你们很饿吗?”
一股子凉意从黄毛的脚底板瞬间窜上了天灵盖,他整个人差点被吓飞起来,慌乱间转身的时候,差点撞上那张摆满贡品的灵桌。
好在旁边的骆弋反应极快地拽了他一把,让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没撞上那张桌子。
骆弋回过头,就看见了那位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正歪着脑袋,充满疑惑和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白衣青年。
从青年那张清逸无辜的脸上,骆弋一时也分辨不出青年刚刚的举动究竟是不是故意为之。
他暂时压下心里那点想法,朝那个名叫“今”的青年开口:“是有点饿,但我们还没洗漱,你知道哪能打到水洗漱吗?”
唐今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后院有一口井,我带你们去吧。”
“麻烦你。”
“没关系。”
趁着唐今转身的时候,骆弋伸手将地上的黄毛扶了起来。
黄毛起身后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尴尬,他扭头看向骆弋,打算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这点尴尬,却见骆弋的视线正直直地落在前面的唐今身上。
小主,
镜片下那双情绪疏淡的眼睛里,似乎带上了几分思索。
……
唐今带着两人去了后院。
后院里确实有一口能打水的井,看见那口井时,唐今回头跟两人说了句“等一下”,先两人一步走到井边看了看。
两人的视角里,她一直背对着他们,也看不清她在做些什么。
好一会,唐今才让开位置,让他们打水。
打水的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在把水桶提上来的时候,一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拽着水桶,但最终水底下的那股力气还是消失了。
他们顺利打上来了一桶干净——至少表面上干干净净的水。
水桶落地的时候,骆弋余光瞥见旁边一直紧紧盯着他们的白衣青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青年的感觉很敏锐,他的视线才停留了两秒不到,那双浅色的眸子就移向了他。
骆弋也没有避开视线。
最后,反倒是被他看着的青年有点不知所措地移开了目光,过了一会,才又偷偷转回视线看了他一眼。
而见他还在盯着自己,青年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愈发无措甚至有些僵硬起来。
那副不习惯应对生人的窘迫模样,骆弋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
两人洗漱完后,唐今又问了一遍他们要不要吃早饭。
黄毛是想拒绝的,但骆弋却先答了个“要”。
唐今遂带着他们回到那间摆满牌位的屋子,拿了几盘灵桌上供奉的贡品给他们当早餐。
黄毛依旧是想拒绝的,但骆弋接过了不说,还面不改色地吃了。
黄毛纠结了那么一小会,也还是吃了。
别说。
真挺香的。
屋子里没有地方坐,骆弋跟黄毛就直接坐在了灵桌前的蒲团上吃饭。
唐今学着他们拿了个蒲团,隔了一小段距离坐下,“你们……要出去吗?”
黄毛率先点头,“我们还得去找我们的朋友呢。”
昨天骆弋编来骗对方的借口就是他们跟朋友走散了,所以他这么说也没错。
听到黄毛的回答,唐今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她也只是轻轻说了句“不要找太晚了”。
黄毛傻呵呵地笑了两声,“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呃,对了,我叫上官健,健康的那个健。”
唐今眨了眨眼睛,就那么跟面露期待的黄毛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好一会,直到黄毛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尴尬,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黄毛脸上的笑容一下又灿烂了起来,左想右想半天,找了个“今天天气真好”——怎么也不至于触犯到什么禁忌的话题继续跟唐今搭话。
骆弋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就好像看见了那被白骨精给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的猪八戒一样。
就是不知道这位“白骨精”,究竟是隐藏极深的千年老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