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空飘过一行字12(2 / 2)

[好厉害啊]

从唐今头顶飘过去的弹幕又开始了他人机感满满的夸夸。

——虽然知道这只是电视剧拍摄剧情,但人在看剧的时候就是会忍不住跟随着剧情去夸赞剧中角色的。

“十弟这大话说得倒是越来越好了。”

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众人看去,就见唐今对面,八皇子满是不忿地看着唐今,嘴里的话则更是充满针锋相对之意:

“孤身猎熊?呵,十弟,你倒是先把你猎到的那头熊抬上来再说这话吧。还是说十弟,你要说你因迷路赶着回来,忘记把你杀的那头熊给带上了?!”

唐今眯了眯眼睛,刚要说话,皇子席中便忽而冒出来一道温和嗓音:

“今日狩猎山林,似乎提前命人清理过,野猪也罢,猛虎悍熊一类的凶兽,应当不在山林之中啊?”

这一句带着疑问的话顿时叫众人想起来这事了。

是啊。

狩猎的山林都叫士兵们提前清理过的,确定没有老虎之类的猛兽才敢让皇子大臣们进山狩猎的,若山中有熊也应当早被士兵们解决了啊,怎会……

许许多多的视线落到唐今的身上,有疑问者,有怀疑者。

唐今瞥了一眼刚才出声提出疑问的那个皇子,不怎么意外地发现正是自己的好二哥。

似是察觉到了唐今的眼神,二皇子冲她微微一笑,眼神温和像极了一位性情恬淡的谦谦君子。

这还没完,二哥刚不大不小地给她扎了根刺,“砰”一声重响,唐今转头看去,就见她没能直接气死过去的好四哥郑王也终于在他那群近侍的搀扶下,艰难地来了。

——刚刚“砰”的那一声重响,就是郑王跪下去的声音。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凄厉幽怨的喊声听得人一阵不适。

只看一眼唐今就知道,这个也是冲着她来的。

唉。

唐今幽幽叹了口气:“果然人太优秀容易遭人针对啊。”

离她最近的八皇子将这一句话清清楚楚地听进了耳朵里。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去看唐今,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唐今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含义,却还在笑,“难道不是吗?八哥,你应该清楚你为何要处处与我相争啊。”

八皇子脸色一下青一下白,好一会,才硬生生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就是看不得你这般嚣张模样!”

他才不是嫉恨唐今之才!

唐今笑一声,不作回应。

八皇子后槽牙一时咬得更紧了,而两人低语交锋之间,那边的郑王也将刚刚在场地外唐今活生生把他气晕的事给说了出来,边说还边哭:

“父皇,儿臣一向对十弟关怀有加,可不知为何十弟他要如此对我,同为兄弟,十弟他竟是想要我死啊!父皇——”

场中早已随着郑王的讲述静得不能再静了,八皇子咬牙又剜了唐今一眼,低语:“你还是过了这关再说吧!”

说罢,他就俯首对着跪了下去。

周围臣子也早跪了一地。

笑话,皇家亲兄弟在场地外打机锋,一个活生生把另一个也气晕了——现在被气晕的那一个来找皇帝当面告状了,他们这些臣子能不赶紧跪下作俯首不敢听之状吗?

哗啦啦一片,很快,全场还站、坐着的,就剩下上首皇帝皇后淳贵妃等人。

还有一个唐今。

皇帝的视线从高处投来,阴沉沉带着如乌云压顶的威慑之意。

唐今稍微清了清嗓子,抬头望天。

正在众人都没搞懂她这是想干嘛的时候——

“四——哥——!!!”

一道比方才郑王喊“父皇”时还要凄厉的声音响起了。

众人都忍不住投去目光。

就见场上那唯一还站着的红衣少年手指颤抖,仿佛不敢置信般地指着跪于地上一脸懵的郑王,疏朗清亮的一双浅眸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红了:“我一向敬你、爱你,容不得他人辱半分,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啊——四哥!!!”

说罢,不等郑王反应,唐今快走几步来到郑王面前,蹲下身极其亲热地捧起了郑王的肥萝卜手,眼神殷切,沙哑嗓音中突生出一抹希冀:

“四哥你说,是不是有旁人对你说了些什么,欲离间你我之关系,叫你误会了我,才致今日你要如此栽赃陷害于我的?嗯?你说啊,是不是有贼子如此?!”

说着她又猛然将郑王的手往一抛,起身走到跪在郑王身后的那名近侍旁,直接揪起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对四哥进献谗言,催使他今日陷害于我?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四哥待你不薄啊,你竟教他做下陷害亲弟如此这般的糊涂事!”

小主,

“我——”那近侍刚憋红了脸要辩驳,唐今便直接一脚踹上他胸口。

唐今这一脚力气可不小,那近侍直接两眼翻白,说不出话来了。

而还不等旁边都快看呆了的众人反应,唐今又飞速蹲回郑王面前,眼神无比深情地捧起了郑王的爪子。

“四哥,我早就与你说过这小侍不像个好人,如今你看,他果然不怀好心要离间于你我!四哥,我知道你也是被奸人蒙蔽才做下今日这般错事的,弟弟不怪你,父皇——”

唐今还扭头对着上首双目含泪地喊:“儿臣求您千万宽恕四哥,千万不要怪罪四哥啊!他也是被小人蒙蔽啊!”

……

我——操?!

几乎在场所有皇子的脸上都浮现出了这么两个字。

尤其是离得最近的八皇子和身为当事人的郑王。

唐今这一套连招实在太过行云流水,嘴皮子也太过犀利顺畅,导致全场人在她表演完那一番“我怎么会骂哥哥呢,一定是哥哥在污蔑我,但是我一点都不怪哥哥,因为我知道哥哥肯定是被人骗了才会来污蔑我的——啊哈果然如此大家都看到了哦,哥哥是被骗了才来污蔑我的,所以大家不要攻击我哥哥哦虽然他污蔑了我但是我一点都不怪他哦”的大戏前,没有一个人来得及中途打断她。

而在她扑通一声跪下情真意切地对着皇帝那边喊,让皇帝别惩罚郑王时。

所有人的脑袋都还是懵懵的。

甚至还有不少人被唐今的那一番连招给绕了进去,还不由自主地想:是啊!既然都这样了要不就别惩罚郑王了吧……个鬼啊?!

现在不是郑王在告十皇子言语侮辱兄长,活生生将兄长气晕过去还不管,是个不悌之人吗,怎么……

郑王在一开始的发懵和我操居然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后,已经开启了狂怒模样。

他两眼翻啊翻,硬是撑着一口气没有再次被气晕过去,才对着上首喊:“父——”

“四哥——”旁边更凄厉更哀伤更幽怨又饱含情绪的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没喊完的“父皇”。

他扭头看过去,就看见唐今眼中一行泪水划过脸颊,看向他的眼中满是痛心疾首,“四哥,现在悔改还来得及啊。”

郑王:“……”

好气好气好气,又要被这小王八羔子气晕过去了怎么办。

郑王面皮猛抖,到底还是撑着一口气吼了出来:

“唐今!你当真你以为你这般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无人能看穿吗?!你在门前言语侮辱于我可不只有我及我身后近侍见证,门前那一众守卫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唐今大惊:“四哥还买通了那些守卫?!”

郑王一口血差点当场呕出来:“你——”

“够了!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

上座猛然一声怒斥,叫停了底下两皇子间互相指责的一幕。

皇帝面色阴沉,看见那两人收声皆安静跪伏后,才冷哼一声,“去,将门前一众守卫带来。”

“是。”身侧宦官应下一声,匆匆下去领人了。

没有多久,那一行守卫便被带了上来,宦官当着众人的面,询问那一众守卫是否看见了十皇子与郑王在门前相互吵嘴。

为首的士兵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那名宦官,踩在宦官幽深的视线中一哆嗦,道:“十殿下与郑王却在门前相遇……”

场中愈发安静了。

跪在地上的郑王终于碰上一件顺心的事,阴狠狠朝身侧唐今使去了一个眼神。

唐今本来垂眸看着地毯花纹,察觉到视线,前面侧来。

随后,那红红的眼尾轻弯。

她竟是笑了。

郑王还未察觉到她这一个笑容中的寒意,便听见下一刻,守卫的声音再次响起,仍带着和刚刚一样的惊慌:

“但、但是十殿下与郑王殿下只是互相见了一礼,十殿下便以迟来为由先行入城,而郑王殿下在十殿下远去之后却又晕厥,可臣等还未曾上前搀扶,郑王殿下便又自己醒了!”

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郑王死死瞪大了一双眼睛,猛然挺身看向了那名守卫:“你胡说!”

那守卫一惊,面上止不住地露出惶恐,却丝毫不敢与郑王争辩,只颤抖着跪在地上。

郑王牙齿紧咬,眼中充血显然已经气急,他挪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来到那守卫旁边的另一个守卫,狠狠朝其踹出去一脚,怒声道:“你,你来说!”

那守卫唉哟惨叫一声,被踹倒到一边神色愈发惊恐,“我、我……十殿下他……”

“说啊!”或是见那守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郑王猩红的目光一下转到了另一个守卫身上,猛然又是踹出一脚:“给我说!若敢虚言,本王叫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嘭!”

破空而来的一盏茶杯重重砸在了郑王脑袋上。

郑王被砸得眼冒金星,本来气急的一个人身形不稳,竟是直接倒了下去,重重的身躯“嘭”一声砸在地上。

他还未曾反应过来是谁砸得这一个杯子,就听见了上首那道怒极了的声音。

小主,

“孽障!你是想让他们说实话,还是说对你好的话!”

郑王眼睛骤然睁大,艰难地挪动着小山一样的身躯跪伏于地,但又忍不住抬头:“父皇,儿臣——”

又是一件物什破空而来,狠狠砸向郑王脑袋。

郑王瞳孔一缩,正面露绝望之际身形却蓦然多了一道红影。

“砰!”

那装酒的玉瓶没能砸到郑王脑袋上,而是直直砸到了少年头顶。

酒液顺着鲜血往下淌。

唐今却顾不上去擦了,声音恭谨:“父皇,四哥也是被奸人蒙蔽方才如此。求父皇饶他一次。”

嘀嗒。

一滴淡红酒液落在地毯之上。

所有臣子早都额头点地不敢去看场上发生了什么了,但唐今突然跳出来这一幕,还是引得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为什么……]

没人理解唐今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唯有上首。

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盯着自少年额头上淌下来的鲜红,许久许久,才又出声:“禁足半年。”

是对郑王的惩罚。

唐今拜谢。

可郑王却还是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父皇……”

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唐今,眼中并没有半分的感谢,只更觉荒诞凄凉,那本不该出口的话也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去:“父皇,你当真如此偏心老十?!”

皇帝的眼神愈发冷了,“将郑王带下去。”

周围一众静默已久的禁军守卫这才动起来。

郑王双眼赤红,额边同样有着被茶杯砸出来的伤口,发丝凌乱,一身衣袍更是沾满地上尘土。

他怔怔看着前方,像是不甘,又像是已经失了精神气,被禁军带下去时也几乎没做任何反抗。

只是人走了,场地中仍静得不行。

唐今跪起身,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在脸上露出抹笑来:“父皇,八哥方才说想看儿臣杀的那头熊瞎子——八哥,我既猎了熊,自然会把熊带回来了,只是赤嫖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