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任由他就这么闹下去,看着怀里还用那一双宝石一样幽亮的眸子死死瞪着她的胡女,唐今沉默了一会,视线下移,落到了他唇上还没好的那处破皮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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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今真不想这么干。
之前胡女眼里她是个男人,这么干就显得她跟个流氓似的。
现在胡女知道她是女人了,她再这么干……那她的形象就更奇怪了。
可是她是真拿这倔驴没招了。
奇怪就奇怪吧,反正也没别人知道。
心一横,唐今直接低头亲上了胡女。
她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的,第一口亲下去都没敢亲人嘴,就亲了个脸。
但这一下的效果也挺显着了,一口下去,那一双翠绿眸子直接睁圆了,他人也僵在她怀里不动了。
还得是这招管用啊……
招式虽然管用,但用这招唐今自己心里也别扭,见他不动了,就直接抱着他往被子里躺,希望他能老实点别再闹了。
可他不知道是下意识的还是怎么的,偏偏又推了她一把。
唐今也是心下一横两眼一闭就亲过去了。
微颤着的指尖立时抬起,挡在了唐今唇上。
唐今睁开眼,就见那双幽绿眸子颤颤巍巍的,跟一壶拿不稳的不断晃荡着的茶水似的。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他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十指交叠着胡乱压在她的唇上,而指腹的另一边就是他自己的唇。
皙白的脸颊上克制不住地冒起红。
“……塔浪给。”
他看着唐今的眼睛,声音低低哑哑的,很小声地,那样说了一句。
唐今听不懂。
但理性上,她觉得胡女应该是在骂她。
这个什么“塔浪给”,应该是一句骂人的话。
可是瞧着胡女那双好似被欺负狠了,不断漾着水意的微红眸子,她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两人间本该是谁都不肯让谁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会都变得有些怪怪的。
唐今没有吭声,只是将胡女再次塞进被子里抱着,就准备睡了。
胡女又轻轻推了她一下。
推在肩膀上,力气不大,跟他之前推的感觉都完全不一样了。
唐今心里愈发古怪,本来是该再亲他一口吓他的,可是这会都有点亲不下去了。
她还是板着脸将胡女的手抓住,粗声粗气地威胁他:“我真亲你嘴了?”
胡女没有说话,但整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她怀里,没有再闹了。
唐今心里的那种古怪之意越来越重。
但她一时也想不清楚这事,只是见怀里的倔驴终于不闹了,便团吧团吧被子,抱着人就睡了。
她早就困得不行了。
两个人紧挨着,被子便不再漏风了,暖意催生着睡意,唐今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就睡了过去。
她是睡得快了,但黑暗里,那被她搂在怀里的胡女却一时半会是睡不着的。
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胡女僵硬地别开脸颊,想要转过身去睡。
可他一动,腰上的手臂就收紧,紧得他压根没法再动,就只能紧紧贴着对方,对着对方的脸。
胡女不想看,一直偏着眸子盯着别处。
可盯了好一会空气后,他还是忍不住看回了就在面前的那张脸。
黑暗里也看不清太多,就是看清了,那张脸也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脑子里一会闪过一个画面,思绪乱糟糟的,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想,耳根子就又开始发热。
后牙咬紧,抿唇想要忍下那股莫名其妙的热意,可是唇一抿,唇上还破着皮的伤口就又传来痛意。
然后他又止不住地想起那块地方是怎么破掉皮的。
紧紧闭上眼睛,眼睫控制不住地颤。
塔浪给……
女流氓。
……
第二天早上,虽然还是不用操练,但唐今早早地就起身去领饭了。
排队领饭的时候,唐今也从周围人的口中,听见了她想听的消息。
说是昨晚上袁主将忽而全身发藓,整个人躺床上直抽抽,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人现在连夜送回凉州找大夫去了,不过这能不能治回来可说不定哦……”
发藓一事可大可小,像是袁主将昨晚那种情况,就这么丢了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有人忍不住问:“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藓啊?”
“那谁知道……指不定是吃错东西了呗。”
又议论了一会,有人好奇:“那这要是治不回来了,咱这营里该换谁当主将啊?”
就袁主将平日里的那些所作所为,就是真这么死了,他们这营里也没有多少人会关心的。
他们没鼓掌叫好,喊“死得好,死得妙”就不错了。
袁主将要真没了,他们最多就关心一下,他们这营里会换谁当主将。
那主将会不会还跟袁主将一个德行,或者比袁主将更黑。
但这个问题这会也是没人能答得上来的。
那袁主将还没死呢。
消息打听到了,唐今拿着饭回营帐里的时候,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过等回到营帐里,看见那已经起来,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两根干草无聊折着玩的胡女,唐今的心情又变得有些微妙了。
“……吃饭了。”她粗着嗓子喊了一句,将碗在胡女面前放下,就自己坐到一旁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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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女”折着干草玩的动作,在她走进营里的那一刻就停了下来。
他原是垂着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干草的,但在她砰的一声放下碗就转身走了后,那一双眸子就掀了起来。
幽幽冷冷跟冰锥子一样的视线,精准无比地扎在唐今背上。
后背一阵发凉,但唐今只闷着脑袋吃饭,当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到。
昨晚的事实在有些古怪,唐今这会可不想再跟他闹了……
好在,胡女的视线虽然扎人了些,但他也只是瞪着她没有做别的。
等到吃完早饭,唐今就又去河边抓鱼了,没再跟胡女共处一室。
这么躲了一天,但到晚上唐今还是躲不过去了。
她在外头逛到天黑,逛到路上不少营帐都灭灯了才回,可是等她回到黑黢黢的营帐里,擦干净手脚上床要睡了的时候。
那瞧着好似已经睡了的胡女,却又睁开了那一双眼睛,冷冷地瞧着她。
唐今沉默了一会,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就这么闭眼睡了。
可眼睛闭上好一会后,她脖子上却还是凉飕飕的一阵冒冷意,她就又不得不睁开眼睛了。
看着那双凝结着寒冰的冷淡凤眸,唐今伸手去抱人。
她手伸过去当然立刻就被他推了,唐今没有管,将他抱进怀里按着,发现按不住,就又两眼一闭直接亲上了他的脸。
这一下他不闹了。
那一双翠绿眸子里的冰也融化成水。
虽然是能把人烫掉一层皮的滚水。
但唐今还是忍不住看着他皱起了眉。
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在故意找亲呢,但又觉得这么问了,他肯定又要闹起来,于是唐今也就没问了。
抱着怀里的人,唐今闭上了眼睛。
而那紧紧被她抱着的胡女,在冷飕飕地瞪了她一会后,也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营帐外风雪呼啸,但营帐内却是一片令人心安的温暖。
……
虽然胡女的反应有点奇奇怪怪的,但在唐今跟他说清楚了她也是女子的事后,胡女没有再跟以前一样那么反复无常了。
除了晚上在床上,总要被她压着亲两口才肯消停下来乖乖靠着她睡以外,其他时候他都挺……
唐今不知道是该说听话,还是说配合……又或者说识相。
总之唐今再让他帮忙做点什么事的时候,他都没有再拒绝过了。
……
十二月底,临近年节,营里的气氛都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
营里的士兵们,是不可能放假回家的。
但最近一段时间,因着袁主将不在营中,营中本就松散的管制变得愈发随意了。
不仅日常的操练直接取消了,不少士兵都直接溜出了营里,去了凉州城中寻欢作乐。
唐今本也想趁这时机看看能不能带胡女出营的,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她是被特殊对待的那一个了。
或许是收到了那走运没因发藓而死掉的袁主将的命令。
别说是靠近营地门口了,唐今光是带着胡女稍微走远一点,都会立刻有人跟上来,紧紧盯着她们。
看那些人目光里的恶意,只怕唐今只要一把胡女带到人少的地方,那些人就会立刻拔刀冲上来。
唐今倒是不怕他们,但不知道袁主将准备了什么后手,这么直接把人杀了只怕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没法子,唐今只能暂时打消了出营的念头。
不过。
她虽然是出不去了,但别人却还可以来营里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