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走后,吴雄飞紧抓线索,立刻动身去查案。
医院里,民警们也都跟着吴雄飞去办案,只留了一名协警值守。
倒不是怕刘忠醒来跑了...本来他也没犯多大事,只不过是为了盯住刘忠的家属,别去政府闹事。
然而,政府人员的撤出,让刘忠的妻子王惠感到十分没有“安全感”。
她感觉自己被政府的人给忽悠了,说好了会负责到底,但是丈夫从抢救室出来之后,政府的大小官员全都不见了踪影...
看着躺在病床,头用纱布包的严实、昏迷不醒的丈夫,王惠一时间悲从中来,又忍不住抹起眼泪,小声抽泣着,“我怎么这么苦...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摸样?...政府不管咱了该怎么办?咱家老老小小以后该怎么办?...呜呜呜...”
刘忠的亲弟弟刘义看着嘤嘤哭泣的王惠,有些不耐烦,但一想到政府可能会赔偿给哥哥大笔的赔偿金,自己现在多出点力,将来说不定还能分点...
于是,他一边安慰王惠,一边怂恿道,“嫂子,公安局把我哥害成这样,现在把咱们撂在这不管不问...这明显是在晾咱们呀!...咱们要是这么一声不吭,估计这帮当官儿的也不会把咱们当回事...嫂子,咱们得想想办法,让那帮当官儿的对咱们重视才行!要不然以后也没人管咱们的事!”
王惠本就是个农村妇女,没什么见识,一听到弟弟刘义的话便慌了神。
她仰着脸,不知所措的问刘义,“那...你说咱们该咋办?咱们去哪找谁说理去?”
见王惠对自己的提议感兴趣,刘义接着说道,“哼,找谁也没用,都不如让他们主动来找咱们说好话!”
“啊?这能行吗?”王惠诧异,心想自己一个老农民,政府的官员怎么可能主动来找自己说好话?
刘义胸有成竹的说,“嫂子,你别看那些当官的表面人五人六的,他们最怕得罪的就是咱们老百姓...你忘了刚刚你撕扯那个政府大官的时候,他是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不敢把你怎么样,还得给你说好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王惠眨巴着眼,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们怕咱们上访!只要咱们去省里把状子一递上去,县里这群当官的就该慌了!他们要是不给咱们一个说法,省里就会派人来压他们...他们最怕的就是把官帽子丢了,所以也最怕咱们这些老百姓去上级告他们的状!”刘义仗着自己听工地的工友吹嘘过上访的经历,有样学样的对王惠说道。
“可是你哥这样,没人照顾不行啊,我肯定走不开...去省里不实际呀!...有没有其他办法?”王惠说这番话时显得忧心忡忡,她一方面担心刘忠没人照顾,另一方面,她没上过访,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心里害怕。
刘义看着没有主心骨的王惠,不由心笑。
他叹口气对王惠说,“去省里上访是被逼无奈,现在还不需要去...咱们现在只需要组织家里的亲戚,去县政府拉横幅叫冤屈...给他们施加点压力,让他们管事的出面协调咱们的事,就成了。如果他们能给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比如赔钱,或者给咱家里的小辈安排一个铁饭碗的工作...只要达到咱们的目的就行了。”
王惠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小义,你抓紧回家去联系咱们的亲戚,在县政府把横幅拉起来...就不信没人出面管咱们的事!”
刘义等的就是王惠这句话,只要他出足够多的力,到时候就有理由分王惠的赔偿款。
...
此时的李霖还在县委与刘勇等人商量接下来如何处理刘忠的事情。
刘勇提议让公安局从维稳经费里拿出来一部分补偿给刘忠家属,只要确保他们能息事宁人不闹事,多给一点也无所谓。
但是牛建斌却摇摇头拒绝说,“刘书记,维稳经费公安局有,但那是上级拨付下来的专项经费,刘忠的事是县政府主导的,严格来说不能算在公安局的头上...如果硬要动用这笔经费,恐怕上级审计的时候,会说咱们滥用经费,这责任谁能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