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名丫鬟手中捧了套衣物:“这个给你。”
她似乎生怕苏怡言嫌弃,又补充了句:“是干净的,没穿过。”
苏怡言接过道谢,正想问是谁让她送过来的,结果丫鬟一低头,转身便跑得没影了。
手中的雪白中衣,布料柔软,带着清香,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来的,不过她的确需要。
检查了一番,确认衣服没问题,她褪去湿淋淋的衣裳,将中衣换上。
毕竟不是自己的衣服,宽宽大大的,苏怡言束了腰,将衣袖挽了又挽,这才勉强穿上。
换好后,她将湿掉的衣裳拧干,摊开晾了起来。
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自己斑驳的脸,苏怡言悄悄敲开了隔壁王子安的房门,她易容用的脂粉都放在了他那里。
被王子安拉入房内的瞬间,她余光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再看过去时,却什么都没有了。这大半夜的,应该没有人不睡觉吧?
“哪个男人的衣服?”
王子安看她穿着不合身的雪白中衣,挑了挑眉。
“别人免费送的。”苏怡言想起他那句“承蒙惠顾十两银子”,故意在“免费”二字加重了读音。
王子安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闭了嘴。
在王子安屋子里加固了一下妆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又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月色沁凉。
苏怡言裹着薄薄的毯子入眠,月光皎洁,从窗户外明晃晃地照进来。
折腾了这么一整,她反而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便是谢淮和柳月眠在眼前乱晃,她有些气恼地捶了捶床板。
烦人。
夜里河面的风刮得狠,夜风灌入屋内,苏怡言感觉有些冷。她爬起身关了窗户,又是一阵翻来覆去,这才沉沉睡去。
船大的好处就是,第二日大半日,苏怡言都没有再遇见过谢淮,也没有遇到柳月眠,想来他们二人应该在一处。
眼不见心不烦。
她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慢慢松弛下去。
再待个两三日,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她和王子安就能在码头重新雇上一艘新船,离开谢淮他们。
……
夜幕降临,河岸旁的渔船上都飘起了袅袅炊烟。
管事突然找到苏怡言。
彼时,苏怡言正苦兮兮地立在王子安身后伺候,晚饭没吃,她饿得头昏眼花。
盯着桌上唯一的一条红烧鱼,想哭。
她怀疑太子就是故意的,这一整日,早膳和午膳都一直赖在王子安跟前不走,害得她一直等到他们二人吃完才能用饭。
这船上的厨子仿佛跟荤腥有仇,除了鱼,其他的菜都是清淡的素菜,把苏怡言的小脸都快吃绿了。
“王公子,谢大人病了,缺个人照看,可否借你这小厮一用?”管事的态度变得毕恭毕敬。
苏怡言将目光从红烧鱼身上依依不舍地收了回来。
病了?
谢淮昨日看起来明明还好得很,今日怎么就突然病了?
而且为何非要找她伺候?
“谢大人病了?不过我这小厮笨手笨脚,容貌丑陋,又是个哑巴,为何不找其他丫鬟伺候?”
对对对,就这么说。
再说她这还饿着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