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早了。
她在灯下绣香囊,谢淮唤竹二将书房的书卷搬一些过来,就坐在她身旁。烛火摇曳,两道影子看起来挨得极近。
见她取了绿色的线,谢淮突然凑过来问:“绣的什么?”
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耳侧,她手一抖,细细的绣花针差点掉地:“……翠竹。”
“不要翠竹,”谢淮摇摇头:“要鸳鸯。”
苏怡言不大乐意,鸳鸯多难绣啊:“竹子好看,绿油油的,衬你。”
苏怡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谢淮的脸色变了又变,顺手拿起手中的笔杆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鸳鸯。”他语气肯定。
无奈之下,苏怡言只好在谢淮的注视下,一针一线重新开始绣。
夜色渐浓。
喝了安神汤,苏怡言终于困得不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谢淮替她收起她手中的针线和香囊,伸手抚平她的眉心,眼中有些许失落。
去年他生辰,她早早给他做好了长寿面,今年她却忘了。
目光落在她绣的香囊上,他唇角微扬,心中的那些失落又很快消失……
谢淮不知道的是,苏怡言并没有忘记。只是她想起那些被柳月眠踩在脚下,被批判得一无是处的糕点,突然就觉得没有必要了。
一碗难吃的长寿面而已,有或没有,并不重要。
第二日再醒来时,苏怡言发觉自己人已经在床上了,被角也被人仔仔细细的掖好,也不知道昨夜谢淮是何时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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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回事,最近她夜里睡得很沉,再也不会夜半醒来。
之后的每一夜,谢淮都会来飞霜院亲自盯着她绣香囊,后来嫌她偷懒绣得太慢,干脆命人将书房的软榻搬入了她的房中。
鹅黄色的烛光下,沐浴过的谢淮斜倚在榻,一袭单薄的雪白单衣,领口微敞,墨色长发低垂,又禁又欲,清冽的气息霸道地侵占着她的感官。
谢淮唇角若有似无地勾着,一双潋滟的眼眸微阖,嗓音低哑:“夫人,夜深了。”
苏怡言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跳如擂鼓,手差点被扎成筛子。
她心想,那话本中的神仙也不过如此。不,夜里的谢淮分明是男妖精。
这她哪还能绣得下去?
外人看来,房内就是一幅琴瑟和谐的景色。
“我就说吧,主子明明可以靠美色……”
“对对对,那个衣领就是我让那边这么设计的,少夫人眼都直了……”
“你们以后哪个追不到媳妇,可以来向我请教……”
竹二在其他暗卫面前磕着瓜子吹牛,手中的瓜子还是从彩云那偷偷顺来的,暗卫们瞬间对他肃然起敬,个个听得认真,时不时地点点头,做好笔记。
“少夫人和长公子真是和和美美。”彩云由衷地替苏怡言高兴,连自己小私库里少了两包五香瓜子都没注意到。
“是啊,和和美美。”
追月眼中闪过嫉妒,不过很快那抹嫉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怜悯。
不过是死之前得到长公子一丝宠爱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