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天下人不会觉得李銙阻挠新法是打脸的事情,还会赞叹李瑄的品德。
“人心不同,就如人的外貌一样。李相心系天下,何必归罪于自己呢?”
李隆基认为自己给李瑄台下,李瑄非但不下,还主动认错,自罚俸禄。
这品德李隆基也喜欢,但这不是李隆基的认知。
“臣捍卫新法,郡县之中,阻挠新法者,斩!如果圣人执意要赦免新安令,请革去臣的宰相职位!”
李瑄拱手,言语铿锵有力。
“罢了!就依李相的。”
李隆基见李瑄以此相要挟,也不再勉强。
朝堂的首列,李林甫深吸一口气。李瑄这小贼是铁石心肠吗?
他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族人呢?
明明可以救族人一命,现为自己的名声,将堂兄杀死。
族人哪怕不说,心中也会有芥蒂。
李林甫早已掌握李銙陈放金银珠宝的宅院。
就想关键时刻揭发。
现在李瑄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刻,李林甫觉得李瑄的眼神森冷无情。
他甚至怀疑李瑄会继续对付他的儿子。
如果他的儿子敛财,李瑄一定会像处死李銙一样,将他的儿子杀死。
从今以后,一定要约束自己不安分的儿子。
十一月一日,李銙被处死在东市。
人头枭落的那一刻,李适之老泪纵横,将李銙的尸体复原。
按照祖制,李銙是犯罪的官吏,是不能进入祖坟的。
李适之只能将其安葬在城外的渭阴乡。
关于李瑄的行径,有人骂李瑄六亲不认,位极人臣以后,不就是让家族富贵吗?像杨氏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更多的人赞叹李瑄大义灭亲。
特别是平民百姓,因为他们是被欺凌的对象。他们不会去同情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
新安县的百姓得知新安令被李瑄杀死后,李瑄还用自己两年的俸禄,分给新安县的贫苦,顿时感激涕零。
他们知道自己错怪了李瑄。小相公是好宰相!
总之,李瑄的声望和传奇,此事后变得更大。
在李銙斩首的这一日,文武百官随李隆基第二次前往华清宫。
华清宫有专门的天水王府,只是小一点。
这一次,李适之因李銙之事,未跟随前去。
由于休朝三日,李瑄暂时没有去华清宫。
他随李适之一起将李銙埋葬,并进行祭拜。
他杀死的只是一个贪官污吏,但并不是不认这个堂兄。
可惜李銙误入歧途。
李适之可怜他的侄子李銙,但没有怪李瑄。
他当过宰相,他的七郎是宰相。
只是觉得愧对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兄长李玼。
埋葬李銙后,李瑄在宋国公府过夜,安抚李适之。
今日杀了李銙!
将来会拯救他的其他堂兄弟。
安禄山造反的时候,李隆基可没杀死安思顺。
至于他的父亲、兄弟、妻子,他会想办法的。
距离上朝的前一日,李瑄拜别李适之,带着家人一起驱车前往华清宫。
大部分奴婢都留在长安的天水王府,由沈籍留下主持日常事务。
只携带亲卫和一部分奴婢,姜月瑶、长离、霜儿随李瑄一同前往。
李瑄刚到华清宫下的天水王府,岳父裴泛竟然来拜访。
半个月前,裴泛因为考核优异,终于离开寿昌,被任命为大理寺司直。
现裴泛还未赴任,他以为李瑄在华清宫下,昨日就已经到达这里。
“岳父大人!”
裴泛见到李瑄后,腿一软,刚想拜见李瑄。
却被李瑄制止,先拜道。
然后李瑄将裴泛迎入正厅。
裴灵溪很开心父亲调到长安,为夫君和父亲煮茶。
谁知裴泛神神秘秘,让裴灵溪先回避一下。
李瑄以为岳父有什么事情。
“李相……”
裴泛抓住自己的衣襟,欲言又止,憋的面红耳赤。
煮好的茶无心去饮,他坐如针扎,犹犹豫豫,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冬日间,额头已生汗水……
“岳父大人何必紧张呢?如言不妥,女婿难道还会怪罪你不成?”
李瑄笑了笑,抚以温言。
他心想是不是岳父也在宜寿县滥用职权,阻挠新法,见他杀死李銙,兔死狐悲?
如果那样,他到底宰不宰岳父呢?
但不应该啊!
裴泛明明考核优异,新法执行条理明确。
宜寿县紧临长安,又在终南山下,文人士子遍布,游侠隐士来往,想兴风作浪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