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身子不受控制战栗，豆大眼泪止不住往下落，根本控制不住。

“云欢！”裴寂察觉到她不对劲，扣住她肩膀摩挲安抚。

他说这些是觉得云欢经历了那么多，应该能适应那些难以置信之事，不想她会失控。

云欢打掉裴寂的手，让他不要碰自己。

裴寂手落在半空中，担忧眼神看着迷茫无助的云欢。

云欢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感觉那些事都是真的，她真的经历了那些事。

她......

云欢咬着手强迫自己冷静，这些事只是目前所有证据的猜测，真相是不是这样还得进一步追查。

她不能失控。

裴寂审视关注着她，等了好一会，见她并没有冷静下来的意思，直接点了她的睡穴。

处在恐慌里的女人消停了下来，裴寂护着她躺下。

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是涩然又是悔意，干朽枯木一样萧条。

一贯运筹帷幄，掌握局势的他一时间竟没了主意，不知道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新一天太阳照常升起，云欢一字不发，闲闲下颌撑在颈侧，无神眺望远处景象。

她是司宁，那她的仇人就不单单是驸马袁望。

可以她的能力，可以撼动这个王朝吗？

云欢倏忽笑了，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前朝覆灭，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以一己之力就可复国？

“宁姐姐瞧！”

沈璃坐在下头拿玉石编制着坠子，编好后拿到云欢面前让她看。

云欢抬手抚住，“好看。”

“你说我多做些拿出去卖，有人要吗？”沈璃期望道。

云欢有些不解，“做东西很辛苦的。”

沈璃是太傅之女，怎么想到去贩卖这些小玩意。

“我不怕辛苦。”沈璃坚定道。

云欢拨开她散落的碎发，“是喜欢还是想要钱？”

“喜欢，也想要钱，更想以此来养活我自己。”沈璃晃荡着手中坠子，不知想到什么笑着说。

云欢眉眼弯弯笑看着沈璃，“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沈璃一直想逃离太傅府，又这么爱财，还想有个手艺养活自己，只能是有心上人了，且那个人身份地位不高。

沈璃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

“你别笑这么羞涩，我就相信你了。”云欢点了下她脑袋。

“是谁？”云欢套问。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男的入了沈璃的眼，是不是相中沈璃的身份了。

女人有贪慕虚荣的，男人也有，且男人更会装。

“哎呀没有，他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沈璃露出娇羞模样，很是羞涩。

“他值得吗？”云欢笑着问。

感情这种事不好说，沈璃要是跟他在一起就得放弃现在的一切，那个男人值得吗？

“嗯......”

沈璃不知道该怎么与云欢搭话，凝了好一会，倏忽问云欢，“宁姐姐愿意为了裴寂放弃一切吗？”

沈璃不知道云欢和裴寂以前发生的事，更不知道云欢就是以前的裴二奶奶，只看见裴寂对云欢极好，好到她有时候都会羡慕。

她根本想象不到裴寂那么暴戾的一个人，竟还有那样温润的一面。

这句话问住了云欢，她沉默了起来。

正巧裴寂赶来陪云欢用午膳，刚到门口听见沈璃的问话，他立马止步，挥手让属下退下，等着云欢回答。

沈璃歪着脑袋看云欢，等着她回复。

她不知道随风值不值得，但她可以参考，裴寂对宁姐姐甚好，随风对她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云欢眼眸垂下，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裴寂对宁姐姐那般好？”沈璃不理解。

如果裴寂都不值得云欢放弃一切的话，那随风是不是也不值得？

裴寂没听到云欢的答复，但听到了沈璃的反问声，猜也猜到云欢的答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