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修放下手中的刀子,淡淡的瞥向拓跋宇一眼,这眼神意味深切。
后者还仍然保持着满脸殷勤的笑意,但那神色下已经掩盖不住有些发慌的心思波动。
“庆国公有什么话想说吗?”
“是我想问你,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这人能如此痛快的答应,一点推诿扯皮也没有,必然是有求于他。
而且还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迎接他,不就是为了求他办事时候更容易提?
虽说为唐朝服务也是这些部落必须的义务,但还远远要求不到他所做的那种程度。
“既然庆国公都问了,我若不开口,倒也不好意思……”
拓跋宇有些期待的搓手,小心翼翼道:“最近吐蕃人不是十分安生,常常与我们犯边境冲突,甚至把西海也抢走了,您看……”
提到吐蕃,庆修的神色微微一变,“这些人还敢搞事情?”
“岂止是敢,他们简直是不把我们这些大唐的属民放在眼里,也不把大唐放在眼里啊!”
拓跋宇大吐苦水!
原来,自从褶皱山之战过后,吐蕃人还有一段时间的励精图治,意图积蓄力量重新将褶皱山夺回,一雪前耻。
松赞干布还常常用大唐的渭水之盟来激励自己和群臣,认为他们将会像唐朝雪耻突厥一样,重夺失地。
但他万万没想到,糖衣炮弹远比刀枪割肉更有威力。
自从唐朝在褶皱山开榷场之后,吐蕃人尝试着与唐朝人做生意,结果意外发现他们竟然在这榷场中做生意所得到的甜头多的惊人。
吐蕃根本不产的丝绸、稻米、茶叶、瓷器等奢侈品,如今不需要打仗,只要用战马、牛羊青稞等就可以换来。
换做往昔,这都是唐朝严禁贩卖给他们的东西,俯首称臣都难求!
如此一来,吐蕃的贵族以及大臣们开始动摇,谁也不想继续和大唐打仗,哪怕真的能收服褶皱山,他们也并不想如此了。
要是开战,大唐把榷场一关,他们上哪里去搞这些奢侈品?
还是现在老老实实做生意收益最高,至于丢失的褶皱山,那片逐年荒芜的土地,根本拿不到这么多收益。
松赞干布虽然是一代雄主,但国内的贵族势力一致与他反对,他也无法对抗大势,只能无奈的放弃褶仑山。
但东边丢去的,他自然也要想方设法从北边找补回来,如此他便盯上了在西海附近放牧的党项人。
西海算是戈壁滩上较为肥沃的土地,而党项人兵力较弱,自然也就成为了再合适不过的攻击目标。
吐蕃在西海与党项人接连打了四次大战,不但打的党项人主力大损,甚至连刚刚收下的突厥奴仆都折损过半。
迫不得已,他们只能放弃西海,仅仅只保留在戈壁滩上勉强能放牧的土地。
“您老人家说,这难道不是欺负人吗?我们党项人何曾与吐蕃有过冲突,这些混账不是唐军的对手,就来欺负我们! ”
拓跋宇想到这件事情便怒不可遏,骂声不绝!
本来他们就没有多少好地盘,唯一一处能看过眼的西海,还被吐蕃人抢了去,这是一点活路也不给他们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