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顾家的男人的品性,一旦找到命中注定的人,绝不允许生活中出现第三者。
溪亭如果娶了溪棠就意味着,往后顾家子孙都会被诅咒所累。
溪棠很好。
可他作为顾家的掌权者绝不可能容忍,往后的年年岁岁,顾家的子子孙孙头顶悬着把剑。
得知溪棠的身世他当机立断要两人分手。
最初的震惊过后,溪亭强烈反抗,抗争无果,他带着溪棠搬出去。
两人离开老宅后,他立刻冻结他们资产,更是对外放出狠话,谁敢暗中帮忙就是和他作对。
他以着卑劣手段打压他们,试图逼溪亭和溪棠就范。
可是没有。
在那十几平米的小弄堂里两人过得风生水起。
甚至还在他眼皮底下开起公司。
在溪亭凭着个人能力出现在帝国酒会的时候,他就清楚单纯靠打压的方式无法分开两人。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他豁出一张老脸,跪下去求溪棠。
顾老爷子望着黑沉沉的夜空,浑浊的眼浮现一抹水光。
时隔多年,他犹记得溪棠答应他离开溪亭时说的话:“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尽管您不告诉我原因,但我受了顾家十来年的恩惠,无法拒绝您这一跪。”
养育溪棠的那十来年,他从没见过她哭过。
可那一天她却哭肿了眼。
两人谈话结束,她推门离开咖啡厅,走了两步,她转头折回来:“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如果是,您说,我会改。您能不能成全我和溪亭,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他。”
“阿棠你很好。但你们不合适。”
夕阳余晖落在溪棠身上,她身形晃了晃,而后,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果这是您所求,我会如您所愿。”
“砰——”
夜幕乍然被撕开一道道口子,随着一声声巨响,五颜六色的点亮夜空。
顾老爷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慢慢地从回忆中抽离。
他只是单纯的想两人分开,没想到会间接害死溪棠。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度成为他的骄傲。
“小怡,我真的做错了吗?”顾老爷子捂着心口,怔怔望着黑暗中黛色山峦:“溪棠出生在那样的家族,辛家血脉没几个能活过三十五岁,就算有侥幸活过那个岁数,面临的也是疾病缠身……”
顾寒笙搭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收紧,清丽的面庞上浮现病态扭曲的笑。
辛家血脉?
她翘了翘唇角,关上房门,若无其事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