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说说城南现在的情况吧,八营、十营还剩下多少士卒?”
吴冲神色变的严肃起来,微微挺直了脊背。
“城南的黑山军已经溃败,基本四散逃走了,咱们无力追击!”
“至于咱们的伤亡...”他眼神暗淡了下来:“八营、十营加起来存活的也不到千人!”
“不!确切的说是八百六十一人,其中还有两百余重伤员,剩下的也人人带伤,五名领军校尉战死四人,只剩下我一个残废!”
他今天被一柄长枪洞穿了左小腿。
基本已经预见,便是后面伤口痊愈了也会变成瘸子。
叶君垂眼看了下他左脚。
此时伤处已经被他用一条白布包裹起来。
但此时白布已经完全被染红,有血液滴滴答答不断落到地上。
叶君拍了拍他肩膀。
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相比于那些战死的,丢掉一条腿已经是幸运。
“以后若有困难,可差人来找我!”
他站起身来,踩着满地鲜红的泥泞,朝前走去。
走出破败不堪的城墙。
周先与一众亲卫的身影映入视线。
“主公!”
他们从四面八方聚拢了过来!
叶君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
基本都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养养也就好了。
其实是他有些杞人忧天了。
亲卫们修为不弱,配合默契,战力颇为不弱。
在自己不作死的前提下。
放眼八营、十营,绝对是能坚持到最后的一批人。
“先收拢伤兵,顺便收拢一些可以用的军械、物资,至于打扫战场的事情可以后面再说!”
周先点点头,转身带着亲卫们忙碌去了。
叶君站在原地看了许久,随后又返回军营看望了一下二狗他们。
等从军营中再次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今天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他仰头望着天穹,心中暗自想到。
恰巧!
当!当!当!
一阵鸣金声从城东传来。
震天的喊杀声,下一刻便弱了不止一个层次,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转眼天色就完全暗淡了下去。
一名传令兵自城东而来,笔直闯入了叶君所在的中军大帐中。
“将军,主帅有令,让您过去商议事情!”
“好!”
叶君微微颔首。
先是交代了周先他们管理好一些事情,才起身上路。
清泉镇只是一个小镇,片刻后他便抵达了城东。
此时城东的长岭军异常忙碌,不断有抬着担架的从他面前匆匆跑过。
伤兵难受的哀嚎声、呻吟声更是充斥着整个耳朵。
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不断钻入鼻腔。
不用想也知道。
这边也是鏖战许久才坚持到现在的。
一路沉默。
跟在传令兵身后来到中军大帐。
“程老将军、刘将军他们都在里面,现在就等你一人了!”
士兵悄然对他说道,随后转身离开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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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叶君沉思一瞬,一把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视线快速从偌大的营帐中扫过。
不少身上打着绷带,甲胄染血,浑身狼狈的身影映入眼帘。
相比之前...
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许多。
叶君收敛目光,来到中间位置拱手行礼。
程老将军与刘将军依旧端坐上位,见到他时难得露出笑颜。
“小叶子,你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上!”
这个世界以左为尊。
想要知道某名战将在军中的位置,看看他坐在什么位置就可以了。
左边第一!
明确告诉所有人,日后营将以他为尊。
这也是将要重用叶君的讯号!
“诺!”
叶君没有丝毫迟疑,行礼之后施施然走到左首座位坐下。
却不想屁股才沾到椅子上。
一名左手打着绷带,吊在胸前的男子就跳了出来。
“大帅,某请恳请大帅治罪叶君!!”
话音落下,营帐中倏然一静。
诸多战将不由面面相觑。
大庭广众之下,让叶君左左首,可见对他的重视。
这些战将心中虽然不满,但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绝对是绝对不能跳出来的。
不然就是在打脸!!
而且不但打了叶君的脸,更是打了两名主将的脸。
公然和唱反调,这种行为何其不智?
“你放屁!!”
叶君还没站起来,边上的程功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叶君昨天今日立下的功劳众人皆知,他何罪之有?”
话音落下。
营帐中诸多战将也小声讨论起来。
“虽然我也很看不惯那叶君,但程功确实说的有道理。”
“昨日既是阵前斩将又是率军冲阵,今日更是以弱势兵力硬抗黑山军那么久,绝对有功无过!”
身为战将,多为直肠子。
他们不满的是叶君不过一个新人参将,资历浅薄低微,却超过他们坐上参将之首的位置。
日后两人碰面,他们这些前辈可能都要先朝叶君行礼。
可即便是在看不惯,也不会否认叶君立下的那些功劳,更何况还反手给别人扣上一个有罪的帽子。
面对众人的议论男子充耳不闻。
看向程功,手指叶君,嘴角含着一丝冷冽的笑容。
“他奉命镇守城南,却让数千黑山军从城南直入城东,致我兄长等许多将士惨死,此为一罪!”
“击溃城南黑山军后却按兵不动,不来城东支援,此为二罪!”
我罪你个姥姥个腿!!
叶君越听他说,心中火气便是越大。
猛然起身,周身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伸手一把捏住他指着自己的手指。
然后微微用力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手指便折了。
啊!~
男子惨嚎一声,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叶君攥着他手指不松,巡视一圈帐内战将,冷冷一笑。
“谁若是觉得我有罪的,可以一起站出来!”
无人搭话!!
包括程老将军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他们。
叶君这才垂眼将目光落在男子身上。
“你兄长战死,那是他本事不济,并不是你张嘴乱咬的理由!”
“我城南八营、十营将士,战至最后仅剩八百余人,五名领军校尉战死四人,重伤一人,差点全军覆没。”
他声音铿锵有力,带着难以言喻的坚定。
“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儿子,兄弟,付出惨重代价才将城南黑山军击溃。”
叶君握住他手指的手愈发用力。
男子此时已经疼的坚持不住,缓缓跪在了地上。
“结果你臭嘴一张,就要抹除我们所有人的功绩,还反过来给我们扣上一个有罪的帽子。”
“我特么问你凭什么?”
“就因为你死了一个大哥,你高贵,你伤心了?”
吧唧!~
一团血水从指缝间流出。
叶君一个激动,手上不小心加了点力道,将他整个手指捏爆了。
男子闪电般的缩回手,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滴。
可营帐中没有任何人同情他。
“呸!”
程功甚至朝他呸了口水口。
才扭过头,一副老子懒得看你的样子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