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卿似乎是全然没看到,等怡翮再端了一碗粥来,就着小菜喝完,这才算够了。
怡翮撤了桌,等夏景卿漱了口,老祖宗让他在一旁坐下,问道:“该说正事儿了吧?”
夏景卿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头,苦着脸道:“老祖宗,其实我也搞不明白嘞。”
遇见大汉的经过,夏景卿与香聪说得一模一样。
香聪指路的时候,夏景卿帮不上忙,就在一旁东看看西翻翻,想找找有没有兔子洞。突然就听见香聪一声闷哼,夏景卿急忙回头,刚看到香聪软着身子往地上倒去,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自个儿也叫那大汉拎住了后领子,一个转圈露出了后背,叫人一下就砸在了脖颈处,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屋子里一张半塌不塌的架子床,满是蜘蛛网的博古架,一张积了厚厚灰尘的八仙桌,再就是夏景卿身下的稻草垛了。
桌上点了一根蜡烛,夏景卿动了动四肢,疼痛不说,双手还被捆上了。
“这是醒了?”
待听见了声音,夏景卿才看到蜡烛光没有照到的角落里有一个女子,却不曾见到那大汉。
女子一步步走进,在夏景卿身边蹲下。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差点把夏景卿又熏晕了过去,不由腹诽,在这么一个破地方用那么浓重的香料,真是烧坏了脑子的。
女子明眸皓齿,眼带桃花,柔声道:“三爷可有何处不舒服?”
夏景卿眨眨眼,脑子动得飞快,听出其中不妥,他赶紧道:“姑娘,我在家行四,不是哪一家的三爷。姑娘若是要找人报冤报仇,可千万要认对了人,否则,不是白白报复了吗?”
那女子转了转眼珠子,巧笑道:“你这是诓我?”
夏景卿赶忙摇头,用下巴示意自己腰间的钱袋子:“姑娘不信可以拿钱袋子看,我那奶娘在袋子上替我绣了一个‘肆’字。”
女子眉头紧锁,一把抓下钱袋子,里头的银钱一并倒在了地上,将袋子里外翻了个个,才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字。
“啧!真的认错了人不成?”女子有些急了,把钱袋子扔在一旁,起身走到门边。
门外头守着的正是那大汉,女子高声吼道:“怎么回事?不是老三吗?怎么变成了个老四?”
那大汉也没有想到,往里头张望了一眼,粗着声道:“弄错了?我瞧着他从那庄子里出来的。”
“你个楞木头!”女人跺脚,指着汉子的鼻子一顿骂,“从庄子上出来的又怎样?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年生不出一个儿子来?人家家里有三就有四,儿子一个接着一个,你怎么也不弄弄清楚!”
大汉被骂急了,推了女人一把:“他脸上又没写着,我怎么弄清楚?这事就这样吧,反正收了银钱了,都是他们家的事,整臭了一个算一个。你进去吧,我去叫人来。”
女人也没有别的办法,嘭的关上门,又走回了夏景卿身边:“是搞错了,不过呢,错也就错到底吧,就你了。”
夏景卿知道这算是倒了大霉,平白受了无妄之灾,不过两人无冤无仇,再说一说也许还有转机,可还没开口,就见那女子解了袄子的扣子,露出白花花的脖颈来。
夏景卿脑子懵了一下,待那女人脱得只剩肚兜的时候,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联系那大汉说的话,这两人是要布仙人跳害死他呀。
大汉带着人没一会儿就要回来,夏景卿哪能坐以待毙,他挤出笑容,道:“姑娘如此雅兴,我怎好不解风情?不如姑娘转过身去,我替你解了这肚兜?”
女人嗤笑一声,五指在夏景卿面上划过,指甲尖锐得叫夏景卿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也好。”女人巧笑着转了身,露出白皙后背,“只是,你的手叫我捆着了,怎能替我解开呢?”
话音未落,夏景卿已经一掌劈在了她的脖子上,女人瞪大了眼睛歪倒在地。她本来是故意逗一逗夏景卿的,却没想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解开了绳子。
夏景卿不敢耽搁,一脚把女子踢开,把钱袋子捡起放好,银子是顾不上了,他一溜烟跑出了屋子。
外头黑漆漆一片,只隐约能判定这是一个废弃的小院子,附近都没有人家,而远远,有几把火把过来,夏景卿心道不好,定是那大汉回来了,他们人那么多,要是被发现了可就走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