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李老太太屋外,听见季氏低低抽泣,还当是季氏不舍得她,臻璇抬手去掀帘子,想进去与季氏说一说。
还没碰见帘子边,就听见季氏的声音传来:“璇儿能有这么一门亲事,全赖她父亲早逝,当真是世事难料。”
李老太太轻轻咳嗽了几声,拦住了季氏,道:“你擦一擦眼泪,这些话在璇儿跟前不许说,没的让她揪心。”
臻璇站在门外,慢慢放下了手。
确实是世事难料,没了祖父没了父亲只剩下一个幼弟。在旁人眼里已经没落的五房,却是她能让永凉王府满意的条件,如何能说不心酸呢。
何况,她不过是半路接过了小臻璇的身子,没有真正经历过庆安堂最浑天暗日的那些日子,可想着前世莫妍父母早亡之时情景,将心比心亦能窥得一二。
想着重生之后在庆安堂里的日子,她获得的宠爱与关心不比臻衡少,若她不能让这一家子都舒舒心心的,也对不住菩萨给她再世为人的福德了。
只是这一会。臻璇有些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季氏。而李老太太的心情恐怕不会比季氏好到哪里去。
在门外静静等了一会。等里头抽泣声消失,臻璇才让桃绫打起了帘子。
季氏见臻璇回来,又赶忙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笑道:“六嫂走了?”
“恩。”臻璇点了点头。既然季氏不愿意让她看见她哭了,那她就当不知道,下回有了时机再说吧。
马老太太那边亦是谨慎,说话时屋里并没有留几个人,等听完了就让段氏再去书询问裴大老爷,又吩咐了屋里人闭上嘴巴不许出去说。
臻璇与颜慕安的事,就算搁在了这里,等着两家各自商量,再做谋划。
如臻璇所说。谈论的是她的婚事,却又跟她无关一样,等半个多月之后,快马加鞭的信笺回来,周氏才又来与李老太太说了一回。
“大哥对这桩婚事是满意的。七丫头能进王府那是福气,只是,”周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面上也有些犹豫,“如今朝中局势并不明朗,好几方都想拉拢他,只是大哥历来不表态,又没有过硬的靠山,这才由得他中立着。要是这会儿传出裴家与永凉王府结亲,靠上了皇亲国戚,恐怕他就不好做了。”
李老太太皱了眉头,道:“那老大的意思是?”
“不声张。七丫头及笄还有四年,并不急于在今年就把事情办完,等明后年采纳问名也都来得及。”
季氏也蹙眉,拉着周氏的手,道:“这样妥当吗?”
周氏亦觉得不妥当,所以开口时才会犹豫,被季氏一问,她勉强笑了笑,扭头看着李老太太。
李老太太的指尖敲着桌面,半响道:“为官不易,老大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只是这妥当不妥当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要看王府那边的意思。我也不瞒你,老六媳妇,我怕夜长梦多。”
周氏赔笑,道:“只要王府里认下七丫头,应当是不会反悔的。”
周氏去了一趟永凉王府,王妃也晓得皇位之争难免,为官尤其是京官都不容易,唏嘘了一番。
不过王府办喜事绝没有低调简单的道理,这保媒之人也不是一般的官媒,到时候定是全城皆知的。
两家一考量,便定下选个两年后的好日子采纳。
既然不张扬,姐妹之中除了本就晓得的臻琳之外,并没有向谁透露过口风。
臻琳嘻嘻笑过一回,也就不再多提了,心知肚明。
裴家有心不露消息,周氏两次前往王府的事也就跟云烟一样散了就没个影子,庆荣堂里最让人记挂的反倒成了臻律。
若是在以前,每日从族学回来之后,臻律都是在自己屋里待着的,温书也好,下棋也好,叫人很放心。可从前阵子开始,下午时都不见人了,臻律身边伺候的人心中慌张,可一到晚饭前就见他又好好回来了,便压着心思不去曹氏跟前报。
等曹氏连续两个下午没找到人,急得追问,才晓得这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瞧着臻律发现又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便留了心思,找人跟着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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