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有肺病的人,是需要忌口辛辣和刺激性的食物。
因刺激性的东西入了肺病患者的口,就会刺激到病患的咽喉,加重病情,甚至会影响药效,从而拖延病症。
容素早就在之前和会门轩的所有患病的百姓说明白,因娘不可能不知道此间的严重性。
“胡说,我哪有拿姜片泡水给夫君喝!”因娘怎样都不肯承认这件事,涨红了脸色,扯着嗓子,提高声音辩驳。
“大山大哥,你可还记得你喝因娘给的水中,是否有尝出姜味?”容素不急不缓地看向大山问道。
话头转到大山这来,大山其实有些难受,他了解因娘,因娘性格本是温顺,如今情绪起伏这般大,怕是这其中有什么。
见大山一直不开口,容素也察觉出了什么,因娘和大山无论怎么都还是夫妻,大山会犹豫,也是看在因娘是自己娘子份上。
“大树大哥。当时你可瞧见因娘子有把泡水的姜片丢弃在何处了?”容素望向大树,想着若是人证不忍心揭穿,那就看物证,总会有一样可以定罪。
大树听了后,认真思索起来,然后道:“我依稀记得是随意丢在了后厨里的簸箕里了。”
此话一出,严良也出声发话给一名侍卫:“你,现在就去那里搜索。查看一番,是不是有此物。”
“是的,城主。”侍卫连忙跑去了厨房。
因娘见此,脸色似乎又变得难看了些,眼神的慌乱无不显示她的忐忑。
不到一会,侍卫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块布,来到了严良身旁,回禀:“禀告城主,是有几枚姜片残渣。”
侍卫说着,摊开了手中的布,布条上裹着些许姜片残渣。
严良看见了此物,神色越发严肃,声音透着几许威压,眼神朝因娘一扫,吓得因娘顿时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若是你不从实招来,待我亲自查明真相,你就等着按照矿城律例处置吧!”严良提高着声音,拿着布条一把甩在了因娘的面前。
因娘神色慌张,失了脸色,跪坐在地上,口中依旧死不承认:“不是,不是的,城主,你怎么知道不是别人陷害于我呢?万一是大树收了他们这些外来人的贿赂,栽赃到我头上呢?城主大人,你要信我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夫君呢?”
物证都在了,她还想着栽赃到他们头上,容素心里越发好笑了,她还不惜让大树背锅。
容素走上前,对严良拱手行礼,浅声道:“严城主,让人闻一闻她的手就知道是否接触过姜了。毕竟姜的味道不是一时间可以消除的。”
严良听了觉得有道理,就用眼神示意抓住因娘的侍卫,但因娘却慌了神,然后不断挣扎,死也不让侍卫去抓她的手。
“不可以!你们男子怎么可以碰我们女子的手!这让我以后怎么活啊!各位评评理啊!”
这话倒是令两个侍卫一时不敢动了,的确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停了下来,纷纷朝严良看去,希望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那就让女子去看。”严良语气缓和下来,对站在一边的两位娘子说道,“劳烦两位过去闻一闻因娘子的手是否有姜味。”
两位娘子见是严良恳求的,也没有推脱,点了点头,就朝因娘走去。
因娘还在挣扎,神情慌乱,其实已经表明了一切,这样做也不过是好让她心服口服罢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两位娘子走过去,一人抓一只手,因娘死死握着拳头不放,两位娘子费了不少力气才扒开了因娘的手。
两人低头一闻,同时抬起头来,看了看对方,然后就松开了因娘的手一同站起来。
她们走到了严良面前,行了礼,其中一人回道:“城主大人。因娘子的手上的确有姜味残余。”
严良一听,面容严峻,猛地朝因娘一吆喝:“你好大的胆子!”
见事情已然败露,因娘失神地瘫坐在地。
大山失望地看着因娘,他本来还在自欺,想着因娘和他做了十年夫妻,不至于谋害于他,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切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而已。
“妻子谋害丈夫未成,按照矿城律例,需自请下堂,然后刺青流放!”严良不留情面,直接当众定了因娘的罪责。
因娘慌不择路,转身趴到了大山床榻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哀求着:“夫君,夫君,求求你,救救我啊,救救我啊,难道你想我们的孩子小小个就没有了亲娘吗?”
那孩子原本在现场的,但大山醒来后,要求严良让人带走了。
大山眼神复杂看着因娘,声音含着愤怒,难过,失望还有不理解:“因娘,你究竟为何要害我性命?难道你是想我们孩子没了亲爹吗?还有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了?”
因娘低着头哭泣,没有回答大山的话,反倒是找其他理由一直恳求大山。
“呜呜,夫君,我知道错了,我也不知道那姜片泡水会害了你啊,我是见你有些许感冒,以往感冒不都是和姜水散热的吗?呜呜,我不知道,求求你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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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凝视着因娘,似乎这个十年之久的枕边人,已经变得十分陌生,他越加看不清楚她了。
他给了她机会解释,可是她就是不愿解释给自己听,心里满腹失望,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了。
见大山没有理会自己的请求,因娘哭得越发伤心,眼底却一闪而过的慌张和算计,一个歪头就倒地不起了。
“她晕倒了!”有人大喊一声。
严良见此,肃穆了面容,对两个侍卫道:“将她先扣押到地牢里。等我明日问清缘由再处置!”
侍卫领命后,走过去,将晕倒的因娘给带走了。
见人已经被带走,严良转身对一众百姓,高声道:“大家已经明白此事的经过,也知道大山并不是因为喝了容大夫的药汤才会突然晕倒,而是有人陷害才会如此,请大家一定要按照容大夫的叮嘱去做,这样才能保证大家早日摆脱病症的困扰。”
有些一开始就指责过容素的人,听了严良的话后,自残形愧地低下头,都不敢看容素了。
容素不是计较的人,但也不是随意被人指骂的人,所以她也出声道:“经此事,我倒是明白了大家到底还是对我们的药汤存有顾虑,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我医术名声不大,无法得各位信任,我理解,所以,在场的大家,若是心里还怀疑的话,那现在就请离开会门轩吧。”
这么直白地赶人离开,顿时就令在场的百姓慌了。
“不是的,容大夫,我们没有怀疑容大夫医术的意思啊!”
“是啊,是啊,我们是信任容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