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的寂静。
沈裴清咬着牙,也没承认,也没否认,直接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账本。
“这是我从一家药铺中找到的,上边有孙如玲的贴身婆子刘氏购买砒霜的记录。”
此话一出,孙如玲面色大变。
成大人看了眼孙如玲,随后伸出手接过了沈裴清递过去的账本,翻开一看,眉头紧锁,神色顿时肃穆起来。
孙如玲看见成大人的脸色,心头微微一凉,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开始开口辩解:“大人,你可不要轻信这些人的话,那账本也可造假的。民妇的贴身婆子怎么会购买砒霜?”
“大人,除了有物证,还有人证。刘氏现在就在外边。”沈裴清看了眼孙如玲,再向成大人淡声道。
听到沈裴清提到了刘氏,孙如玲脸色已经变得有几分把控不住情绪,险些皲裂。
成大人睨了眼孙如玲,沉声道:“那就让刘氏进来。”
沈裴清使了个眼神给古云,古云点头,便出了荒庙,不到一会,就带着一个老妇人走进,她身上穿着虽比不上孙如玲华丽锦服,却也不差,且一直含胸驼背,低眉顺眼的模样,一看就看出此人是富贵人家的侍从。
刘氏一看见里边的阵仗,再瞄见面色如土,眼神阴沉的孙如玲,吓得浑身哆嗦,一直把头压得很低。
“刘氏,这账本上写的,你购买了两两砒霜,可是真的,如实招来,不然本官会治你的罪!”成大人将账本丢在了刘氏面前,刘氏惊吓得立马跪下,对着成大人磕头。
“老妇,老妇...”
刘氏颤抖地说话,都还未说完,孙如玲就立马出声,声音听着温善,但话中却有着一丝威压。
“刘芳。话可得想清楚再说啊。”
刘氏一听孙如玲的话,身体一直抖个不停,容素看出孙如玲是在警告刘氏,不禁蹙眉,张口对刘氏道:“刘氏,现在成大人在这里,你就将你知道说出来,大人会为你做主的,可是如果你有所隐瞒,我想若是大人查出来,可就罪加一等了。”
“老妇,老妇都说!都说!”刘氏显然是听进去容素的话,吓得已经朝成大人一直磕头。
成大人沉吟道:“说。”
“是,是!那账本所写的都是真的,老妇的确去买了砒霜,但老妇不过是奉命行事。是高夫人下的令,老妇不得不从啊!”刘氏一脸悲哀又为难,视线怎么也不敢朝孙如玲那边看一眼,害怕地看着地面。
容素看了眼孙如玲的面色,已经黑沉得如乌云密布般,难看极了,双眼更是像是藏了剑一样,狠厉又阴冷,死死瞪着刘氏看。
“高氏买砒霜是拿来作甚?”成大人冷声叱喝。
刘氏被吓得肩头一抖,哆嗦着说:“为,为了陷害江老爷。”
“你这老虔婆,你给我闭嘴!莫要胡言乱语!”孙如玲似已被抓了痛脚一样,暴跳如雷,指着刘氏大骂出口。
刘氏怕得侧了身,不敢看孙如玲,成大人见此,冷沉着声音:“高氏!现在本官在审问!若是你再多言,本官就治你一个扰乱审判之罪!”
如此言出,孙如玲愤恨得只能闭嘴,她死死攥着手帕,双目因愤怒涨红了许多。
成大人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刘氏,继续问道:“将你知道的前因后果全部道出,本官可以对你做过的事从轻发落!”
刘氏实在害怕极了,连声求饶:“大人,老妇这就说,这就说!”
“老妇在得了高夫人的命令后,就去找了城里的一家关系较好的药铺,暗地里购买了两两砒霜,且高夫人特意叮嘱过,不能留下痕迹,所以老妇还特地给了五十两银子那药铺老板,让他抹掉购置记录的。”
成大人听着这些话,目光严肃,沉声吩咐了一个衙役:“你去将那药铺老板找来!”
古云见了,主动请缨对衙役道:“我带你去吧。”
随后古云和那衙役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荒庙。
不到一会儿,古云和衙役压着一个满脸惊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想来便是店铺老板。
店铺老板一见成大人,更是惊慌失措跪在地上求问:“成大人,草民不知所犯何罪,大晚上还特意让你让衙役将草民带来此地。”
成大人满脸威肃,抬手指着地上那本被随意翻开了几页的账本,低吼质问道:“那账本可是你的?”
店铺老板受到成大人的气势威压,吓得脸色微微惨白,急忙伸手去拿起那账本,抖着手翻开,认真一看,瞬间脸色大变。
“可是你所有的?”成大人再次质问,语气比方才又重了些。
“怎么会,我明明将真的账本藏好了的。”店铺老板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账本。
沈裴清不禁浅笑,轻蔑一笑:“我去找你要账本,你把账本给我看,却眼神飘忽躲闪,一看就有猫腻,果不其然,我就在你家中床榻底下找到了这真账本。”
店铺老板脸色发白,声音发颤,显然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事情,立马向成大人求饶认罪:“是草民的错了,大人,草民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才会卖给刘氏砒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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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人神情冷肃,看向刘氏一声叱喝:“继续说!”
刘氏被这一声怒吼,吓得身体哆嗦了一下,低着头,颤抖着嗓音道:“大人,老妇买回了砒霜,就按照高夫人的吩咐交给了严管家,剩下的,老妇当真是不知道啊!”
说完,刘氏不断对成大人磕头认错。
此话一出,严管家见势头已然不对,识时务的连忙朝成大人跪下,伸出手,指着孙如玲,揭发着说:“大人!草民不过是听令行事而已!这一切都是高夫人所指使的!是她让我安排了天香楼的小二,给他银子,然后将砒霜和那江随风身上的药散做了替换!”
听着这话,容素不禁一愣,江随风身上怎么带着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