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叽叽喳喳几只小鸟在耳语,秋末的早日,格外薄凉。
容素一大早就从早市买来了几个包子,和邻里擦肩都会主动地笑着打招呼。
邻里们都被她一脸温柔柔的笑容给融化了,都觉得这个小姑娘真不错。
可容素一回到小破屋,来到屋大堂门前,笑着一脚踹开了门。
砰的一声,“起来了!”
沈裴清一夜受了寒,加上身上的伤,如今连动一下就难。
她将手中的纸袋子往桌子一放,转身朝沈裴清看去,见他冷峻的脸庞上布满了异样的红晕,像火烧似的。
想了想,走过去,低头盯着他脸看了好几秒,才蹲下,伸出手戳了下他的脸。
挺烫的,高热了啊。
容素思考了下,伸手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正高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沈裴清,模糊视野中,看见容素手里拿着比筷子还粗的银针靠近,他瞬间就瞪大双瞳,声音嘶哑的拔高音量差点破音:“你要做什么!”
容素却一本正经地加深笑容,十分认真:“能做什么,治病啊!”
一听,沈裴清只觉得这疯丫头是换种方式想谋杀他,脸色黑成木炭,咬着牙吐出一个有点虚的字:“滚!”
容素没搭理他的反抗,笑容不变,一针下去,随后沈裴清真真第一次被银针给扎得痛晕过去了。
见沈裴清晕了,容素笑着摇头,看了看手中的粗银针,感到惋惜:“哎,小家伙,这人不懂你的好啊,我可是费了不少银子才定制的你呢。”
默默收好,她再给沈裴清把了下脉,微微皱了下眉头。
高热倒是好转了,只不过这经脉断得,再伸手去扒拉几下他的衣裳,看见他手臂,胸口,还有后背,都有好几处伤口。
见此,容素这次倒是没有再放着不管,今日卖包子的老板多给了两个她,现在心情还不错,所以打算给沈裴清处理伤口了。
起身去烧水,然后拿东西来给他处理一下。
给他褪去上衣,那血痂都粘着衣裳,不过轻轻一掀开,就已经裂开,大波大波血往外渗出。
容素看着那白皙结实的胸口,血肉模糊,白骨都已经有些露出来,摇着头小声感叹。
“可惜了,这般好的身体,以后可就要留疤了。”
嘴上感叹可惜,手上可没有留情,手指捏着银针给他扎了好几针,短短几秒就止住血。
随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手起针落,几下就将那伤口给缝上。
期间晕过去的沈裴清时不时因为痛意发出几声短暂的沉闷。
渐渐日头已经高挂,外边稍稍有些暖意。
容素正啃着一只包子,忽而听到了些许动静,瞥一眼那边。
沈裴清已经悠悠转醒,缓缓睁开漆黑恍惚的双眸,动了下,扯到了伤口,禁不住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醒了?醒了就吃东西,吃完,我们动身离开了。”容素拎起桌面的纸袋子,往沈裴清那边丢过去,而后对他露出温柔一笑,看上去没有恶意,可眼中却满是不耐。
沈裴清低眼看了看面前地上的纸袋子,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眉头一皱,声音哑得比被冷风灌入发出怪声的破风窗户还难听。
“我动我衣服了?”
一听这话,容素不禁挑眉,笑容加深,吞下口中的食物,声音柔柔的,却有点不悦:“不动你衣服,如何给你处理伤口呢?”
沈裴清脸色却一下子就黑沉得如染上了墨水似的,难看极了,紧紧抿着嘴唇,看着容素的目光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瞧见他这幅模样,容素只觉得好笑,搞得像个贞洁女子,不禁柔笑看他,不打算和他拉扯这些。
“现在你给我把东西吃了,必须得在两日内赶到南云寺。”
说完,容素站起身,就往外走,也不理会他吃不吃,给他一点时间,若是不吃,直接打晕抗走就行。
打定主意,也就没想太多。
反而沈裴清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冷峻的脸庞布满了阴霾,咬着牙,一点也不想吃容素给的东西。
可好不巧,已经几日未进食的他,此刻饥肠辘辘,且又因伤口而流血不少。
视线不自觉就瞟向了那地面的纸袋子,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捏紧了拳头。
“该死!”
低声咒骂了句,沈裴清冷着脸,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拿起了纸袋子,绷着下巴吃着,目光似有若无看向外边那道人影。
眼底流淌着一抹阴冷,咬包子就像是在咬仇人似的,她竟然脱他衣裳!
看他身体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其活着!
容素正拿着银针擦拭着,见沈裴清已经扶着门框走出,明明一身狼狈,却也无法将他一身不染纤尘的美给磨灭。
“上马车吧。”她含着一抹浅笑看着沈裴清,用眼神示意他。
沈裴清蹒跚地走了几步,淡淡看了一眼她,走到马车边,一顿,声音幽冷暗哑。
“为何要去南云寺?”
容素将银针收好,坐上马车前座,侧过头看他,温和地笑了笑:“想治病就去,不想,那就给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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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沈裴清墨色的眸底划过一丝幽冷,衣袖下的拳头攥紧了些,一顿后又松开,沉默不语坐上了马车。
见他上了马车,容素眯眼笑意加深,拿起马鞭狠狠一抽马,大喊:“驾!”
一直赶马车,到了夜幕降临之际,他们已经远离了村落镇城,来到山道之中。
容素看了看周围,一大片黑压压的森林,还有望不见尽头的山道,吁了一声,停下马车。
侧头,对马车里边的沈裴清开口:“沈裴清,这里没有客栈,就停在一边休息。明天换你赶马车。”
说完,她也没有理会他答不答应,直接下了马车,开始往森林深处走,准备去捡枯枝。
沈裴清撩起帷裳,下了马车,瞥眼瞧见已经走入森林的容素,眯了眯眼,转身打算找些东西果腹。
他在附近不远处找到了一棵果子树,想要跃上去伸手摘,可一跳,双腿立马传来要骨肉撕裂的剧痛。
下一秒,他便站不稳,往前摔,眼看就要撞树上,他都闭眼打算这样狼狈罢了。
可瞬间他的手臂被人给紧紧拉住,免于撞在树上添新伤,身旁传来了一温柔的声音,可话却充满讽刺。
“哟,你是兔子吗?撞树自我了断?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有毒药,你吃了,就能立马断气。”
沈裴清现在只觉得有一种狼狈和耻辱的感觉,正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着自己的全身心,猛地用力推开容素的手,双眼布满了吃人的血丝,狠狠瞪着她吼出声。
“滚!”
容素笑容不改,慢慢松开手,后退两步,然后转身,拿起自己方才捡的枯木,去到一边点篝火。
夜间一阵阵冷风吹过,时不时还会听见些许野兽在不远处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