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不知不觉就这样悄然逝去。
很快就到了沈裴清带军前往边城迎战的日子。
在夏末初秋的季节,清晨开始送来了凉意,露水慢慢凝成了一片薄薄的微霜在各种叶子之上。
容素一大早就起来,赶忙梳洗好,来到柜子里,翻找出了一个浅蓝色的香囊,紧紧捏着在手心中。
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就瞧见小黑从廊道对面走过,她连忙喊住对方。
“小黑!阿清他可是在大门了?”
小黑见是容素,立马就回道:“主子已经整装待发,在大门了,姑娘若是要去相送,现在就可以过去了。不过姑娘,你穿得是不是太少了,至少多穿一件披风...”
都没有等到小黑说完,容素就已经提着裙子,嘴角含着紧张的情绪,冲向长廊,一直奔向大门口。
凉风拂过面庞,携带来了许多冷意,可都阻挡不住她奔向某人的心情。
也许这次见过之后,她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和他相见。
对此,她担心也无奈,但更多是挂念,控制不住的思念。
跑过了好几个亭台楼阁和廊道,终于来到了大门。
朱红色的大门口,外面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整装待发的,黑鳞铠甲的战士们。
他们威风凛凛,气势蓬勃。
不过,都没有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男人威武雄壮,他身姿挺拔,如青松般挺直地站立着,眉目清冷,宛若谪仙,但气质却笼罩着一层令人无法直视的气势,气压群雄也许就是这样的。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容素胸口紧张和担忧的心情在这一刻似乎变得越来越浓重。
忍不住,她朝沈裴清大喊了一声:“阿清!”
这一声,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但她这一次似乎并不在意了。
因为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一人。
沈裴清在听到了心念之人的呼唤,黑幽如夜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了,猛然欣喜转过来,看向了站在门口,清丽的小脸上还泛着红晕的容素。
他长腿一迈,大步走到了容素面前,连话都没说,立马就脱下了身上的披风,一甩,就披在了她的身上,他低眼,小心翼翼地给她系上带子。
“夏季都过去了,清早很冷了。不要忘记多穿一些衣物。”
他的声音没有责怪的意思,满满的都是关心和温柔。
容素听到他的话,鼻子微酸,明明她那么习惯离别,为何这次倒是脆弱了,竟然有些真的舍不得了。
她抬起手,轻轻捏住了他铠甲的一角,抬起眼看向他。
沈裴清看见她这个动作,还有她那双秀丽的水眸此刻竟然露出了以往很少可以看得见的不舍情绪,他心头微动,有种忍不住要留下来的冲动。
他摩挲了下指尖,还是没能舍得放弃那抹白嫩可怜的柔荑,抬手盈盈一握,小心谨慎的,感觉到她的手指有些冰冷,眉头微皱,立马看向了木头。
“拿一下手炉来。”
木头立马会意,转身就去拿了。
容素微愣了下,心里是开心的,因为他很关心自己,不过,她还是无奈地说:“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
沈裴清却肃穆着脸道:“你不娇弱。但是,我舍不得你冷。”
简直给他这种奇怪的想法给逗乐了,容素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现在不适合这样做。
想了想,她拿出了自己准备了三日的香囊,也是他所要求的东西。
犹豫了好一会才舍得将香囊给递过去,容素不太敢直视他,感觉到有点尴尬和羞愧,低头看向地面说:“我的女工真的很不好。我已经很努力地去学了,不过做得还是很丑。如果你嫌弃,等你凯旋,我再给你买一个吧。”
沈裴清低头看着手上那个浅蓝色的香囊,香囊上面绣着一片绿色的叶子,绣工的确有些拙劣,但胜在这个是他心爱之人所做的,那就比任何东西都要宝贵万千。
他扬唇笑了笑,妥帖着将香囊给收进了怀里。
“不。你做得一点也不丑。当然,我凯旋,你也一定要再做一个给我。”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满脸笑容。
容素没想到他还想要多一个,吃惊地下意识说出口:“你还要一个?”
沈裴清挑了挑眉,睨了一眼她:“我凯旋的时候,你得恭喜我,当然要送礼物,我只要香囊。”
容素扯了扯嘴角,袖下的手指在隐隐作痛,嘴皮子看起上扬,实则一点也笑不出来。
做一个香囊,她十根手指都惨不忍睹了,再做一个...
看见她似乎很不情愿,沈裴清顿时就露出了哀怨又委屈的神情:“你连香囊也不愿为我做。也是,你其实不想见我对吧。唉。难道我是错付了吗?”
容素听到这些话从沈裴清嘴里说出来,脸上露出的表情简直像是吃了翔一般错愕和难看。
他是不是脑子哪里出问题了?这些话是他能说出口的吗?
沈裴清见容素露出了这种难以言语的表情,意识到了有点尴尬,连忙收敛了表情,轻咳一声,然后无奈道:“不送就不送吧。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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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伸出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就转身上了马,又侧眸深深看了眼她后,随之举起手来,声音严肃而振奋人心。
“出发!”
而后就是一阵响彻天际的呼叫。
“是!”
容素从方才如同被雷劈一般的情况中回神,望着逐渐远行的军队,她心情又开始凝重了些。
这一去,也不知再相见是何时了。
其实她应该跟着去的,但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等她处理完,一定会去找沈裴清。
容素这样下定了决心。
那边离开了东都,沈裴清骑着马,思考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了一旁的木头。
“那日找你寻来的书,怎么那么奇怪的?为何我按照书上所写的方式对小素,她会是,会是那种。奇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