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玩笑(2 / 2)

古云的声音忽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将她从无解的燥意中抽离出来,同时看了过去。

他就坐在轮椅上,在树荫下,遥遥看了过来。

光线透过疏密不一的树叶投影下来,斑驳的光影洒在他清俊的脸庞上,但笼罩了一层阴影,无法看得清他此刻的表情。

见古云来了,容素站起来,有点尴尬:“古云,你来了?要不要品茶?”

古云没有立刻回答,那暗沉的目光划过她身旁的沈裴清,再看向她,语气平静却有点低落:

“不了。我不想打扰你们。”

这话落下,容素越来越觉得尴尬,还要开口解释说点什么,可古云已经让阿水推着他走了。

待那人的身影逐渐淡出视野,容素缓缓落座,双眉轻蹙,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沈裴清,其中交织着复杂与淡淡的责备。

“你不可能不知道古云和我的事,此刻你提及这些,还说想帮我承担烦恼,你不给我制造烦恼就不错了。”

沈裴清眼底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随即,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几分戏谑,几分自嘲,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轻轻化解着空气中那份微妙的尴尬与沉重。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见状,容素怒了:“如果你想要玩弄我的感情,那么你还真是找错人了!还有,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些话,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在那双素来平淡无痕的眼眸深处,此刻却跃动着前所未见的熊熊怒火,誓要将周遭一切轻浮与戏谑的阴霾,尽数焚为灰烬。

沈裴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嘴角那抹惯常的玩味笑意,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尴尬的石雕。

望着她拂袖而去和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中涌动着千头万绪,他张了张嘴,但喉咙间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只余下干涩与无力。

走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心头的火气没有因为时间而平息,反而越来越浓郁,甚至有要将她整个燃烧殆尽的趋势。

气得她攥紧拳头,狠狠打了好几拳在墙壁上面,冷硬的墙壁反馈而来的回击,痛意在拳头上停留,也无法宣泄她此刻的愤怒。

“沈裴清!真是个混蛋!”

咬牙切齿地冷声唾骂了一句,闭上眼,深呼吸,缓了缓怒气,最后转身去了药房,投入到研制毒药之中去,打算以此来摈弃现在这种烦躁感。

沈裴清去了晋安王的府邸。

晋安王看到沈裴清的时候,面上带着一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布防图大功告成,难道你找我还有什么细节需要商议?”

说到一半,瞧见沈裴清脸上的情绪有点微妙,晋安王话锋便一转。

“你小子一副受了情伤一样。不会是被拒绝了吧?”

晋安王调侃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在沈裴清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内心的波动尽收眼底。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沈裴清坐下,自己则悠闲地吩咐侍从去端酒来。

只见他已经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到了沈裴清面前,一杯自己拿起来轻抿一口,那动作里透着几分看戏的意味。

“裴清小子,我还真得很难想象你的狼狈样子,没想到今天就瞧见了。怎么,智勇双全的北洲大皇子,竟然也在女子身上吃了瘪?”

晋安王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不乏几分真诚的关心。

他放下酒杯,目光直视沈裴清,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沈裴清闻言,嘴角微微抽动,想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能苦笑一声,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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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向窗外,清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却未能触及他那深藏的孤寂与哀愁。

沈裴清轻叹一口气,仿佛想要将满腔的忧虑与愁绪吐出来,但那份深藏于心的苦涩,却缠绕心间,难以释怀。

“看来真是被拒绝了啊。裴清小子,你这么优秀,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三洲一城,名门闺秀大把,不如我给你介绍几个?”

晋安王是真的察觉到沈裴清此刻的忧伤,也收起了打趣他的想法,尽量安慰对方。

沈裴清这时却淡声开口:“是我自己没有勇气面对。没有办法承认。古云和她的事已是定局,我插足的话,只会让她难做。”

话毕,他一杯接着一杯酒喝了起来,仿佛那般刺喉的烈酒在他那里变成了淡而无味的白水一样。

这下子,晋安王听着倒是明白了沈裴清的愁苦,毕竟关于容素和古云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感情之事最是折磨人心,晋安王也没多说,就陪着沈裴清畅快地喝了好几壶烈酒。

也算是安慰这个在今日在感情路上受了委屈的人。

第二日。

一大早,阳光暖和地从东边升起,光线明媚照射着大地万物。

仿佛昨日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滑稽的梦。

容素在给石头配药的时候,沈裴清照常来找她,一点也没觉得尴尬,本来一夜过去,她已经没怎么在意,气也消得差不多。

可现在这个男人比她更不在意,就这一点来说,无形中又勾起她的怒火。

沈裴清正伸手过去要接过药包,一只白皙的小手狠狠夺过了药包。

“五两银子。”

闻言,沈裴清微微一愣,正诧异看着容素:“要银子的?”

觉得他在搞笑,容素皮笑肉不笑地扬起嘴角:“你说呢?耳朵也没聋啊,怎么一大早听不懂人话了?”

听出容素的语气十分不好,沈裴清有点紧张,她应该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吧,还是自己没有思考清楚,唐突了她。

自认错误,沈裴清态度良好,也没多说什么,掏出了银子,放在桌子上。

看到了银子,容素斜视了一眼沈裴清,冷哼一声,丢了药包给他,拿起银子转身,没再搭理他。

她这样的举动已经很明显在表达生气的情绪,避免再让她不开心,沈裴清默默拿好药包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了,容素突然又后悔了,她压低声音自我幽怨起来。

“什么啊,我干嘛这样,也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