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美人如玉。
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但孙尚香却不这样觉得,因为此刻她的身份是俘虏。
自从去年十一月在长坂坡被程咬金拐走,到现在孙尚香已经做了半年的俘虏。虽然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遭到凌辱,还有婢女伺候着,要吃的有吃的要穿的有穿的,但与最疼爱自己的兄长阔别了这么久,还是让孙尚香度日如年。在无数个夜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抹泪,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一开始,刘辩以传话人的身份与孙尚香接触了几次,挺拔的身姿,不凡的气度,英俊的面容,干练的作风,赢得了孙尚香不少好感,给她留下了极佳的第一印象。
多次会晤之后,刘辩的身份最终被孙尚香察觉,本来应该是咬牙切齿的仇人,但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孙尚香才发现自己恨不起来了!
即便孙尚香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在心中强迫自己恨他,但转念之后却也明白这种恨不是发自内心的仇恨,而是自己用潜意识强迫自己去恨他,这不是真正的恨!
“这怎么可以?孙尚香啊孙尚香,你竟然连恨自己的仇人都学不会,你太没用了!”
无数个夜晚白昼,孙尚香在思念孙策之余,剩下的一件事就是提醒自己要仇恨刘辩,仇恨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可让孙尚香感到痛苦的是自己的仇恨却不是发自肺腑,刻骨铭心的哪一种。而是自己麻木自己的结果。
张出尘在前面带路,后面有锦衣卫精锐监押着孙尚香。把她带进了刘辩的书房,“陛下。孙尚香带到!”
刘辩面色如霜,不苟言笑的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我与孙姑娘单独聊聊!”
“诺!”
张出尘等人应声退下,在书房门外守候。
而孙尚香就目无表情的站在书房中央,对刘辩视若不见,这情形并不像审问犯人,更像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坐!”
刘辩亲自给孙尚香搬了一张椅子,这也是刘辩带给这个世界的礼物,这种毫无科技含量的用品。刘辩隔三差五的就能发明出一种来,极大的改变了人们的饮食起居。
孙尚香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劲装,瀑布般的长发垂在脑后,明眸善睐,英姿飒爽,赌气不说话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听了刘辩的话依旧不言不语,双手拢在小腹上一动不动的站在书房中央,一副我就是不肯原谅你的模样。
刘辩忍俊不禁,笑笑:“怎么。心里一定非常恨朕吧?想痛痛快快的大骂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不骂!”孙尚香终于开口,但眼睛就是不肯看刘辩,“骂你无益!”
“想打朕一顿出出气?”刘辩追问。
“不打。打不过!”孙尚香老老实实的承认。
“那你为何不说话?”
“不爱搭理你!”
刘辩笑的嘴角上翘:“孙姑娘,你要明白,你现在是朕的俘虏。你怎么可以这么高傲?”
孙尚香皱眉,依旧不肯看刘辩:“要不你杀了我?”
“朕杀了你。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兄长了。”刘辩倒了两杯茶,递给了孙尚香一杯。
“你要是杀了我。兄长会替我报仇的。”孙尚香绷着脸,当刘辩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把头扭到了一旁。
“能报的了么?”刘辩追问,“他自己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听了刘辩的话,孙尚香脸色不由得一怔,眼眶忍不住就晶莹湿润了,使劲的咬着唇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给你兄长修书一封,劝他开门投降吧!襄阳已经是一座孤城,腹背受敌,北有岳飞十万大军,南有马超、龙且兵临城下,再挣扎也是徒劳无益,为了五万将士的性命,劝你兄长开门投降吧!朕保证会赦免孙伯符的反叛之罪,既往不咎!”刘辩回到书案后面正襟危坐,苦口婆心的规劝。
孙尚香一脸茫然的道:“兄长他不会投降的,你们害死了父亲大人!”
刘辩呷一口茶:“刀剑无眼,沙场无情,令尊戎马生涯许多年,死在你们孙家军刀下的将士,何止万千,他们又该去找谁复仇?”
孙尚香不由得无言以对,只能默然不语。
刘辩叹息一声:“尚香姑娘啊,说句发自肺腑的话,其实朕还是比较欣赏孙文台、孙伯符父子,都算得上当世豪杰。之所以与朕沙场争锋,所谓的为族人报仇之类的话都是幌子而已,还不是为了逐鹿天下?若是朕输了,死在乱箭之下的人就是朕,到时朕的亲人又该找谁去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