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羽凌厉的眼神一瞪,坐在监斩台上的五位巴蜀重臣心中顿生寒意,不由自主的把眼神挪开,或者假装低头整理衣衫,或者装作充耳不闻,谁也不敢直撄其锋。
“唔……咕……”
魏文通觉得自己几乎要死了,喉咙被关羽的一双铁掌扼住,一点气也透不上来,本来就发紫的脸色在逐渐变黑。双脚在空中乱蹬,离地面虽然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涯,仿佛迷失在浩瀚海洋中的船只,永远也靠不到岸边。
“君侯暂息雷霆之怒,快快把魏将军放下来,有话好好说!”
在座的五人中,房玄龄自恃百官之首的身份,没有首先开口。而杜如晦因为上次刘辩单枪赴会的事情已经与关羽交恶,张松、黄权在关羽来成都之前压根不认识,最后只好由刘备的舅兄吴懿开口相求。
关羽依旧将魏文通拎在空中,厉声喝问:“吴国舅,关某问你,周仓所犯何罪,尔等竟然要把他斩首示众?”
一开始被关羽震慑了的泠苞缓过神来,大声咆哮道:“关云长,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以为川中无人么?你的亲随擅杀大将,难道不该以命相抵么?不要说他,就是你,也有纵凶杀人管教不严之罪!”
关羽放声大笑,声振寰宇:“哈哈……真是可笑,既是大将,为何被我的一个随从轻易杀掉?我看分明就是酒囊饭袋,也敢妄称大将?”
泠苞顿时为之语塞,想要再骂几句壮壮胆子。却被关羽双目猛地一瞪,双腿鬼使神差般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引得密不透风的观众一阵哄笑,直冲云霄。
“无胆鼠辈。也敢自称大将?”
关羽也没想到泠苞被自己一声怒斥吓得跪倒在地,当下飞起一脚把泠苞踢下了监斩台,摔了个鼻青脸肿,冷哼道:“哼……若巴蜀大将都是这般胆色,谈何争霸天下?”
看到魏文通、泠苞丢尽了颜面,房玄龄暗自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站起身来。毕竟自己是汉中王手下的尚书令,巴蜀的百官之首,不能在气势上被关羽压制了。
当下朝着关羽微微拱手。拉长腔调喝了一声:“关将军,房乔有话说!”
“某在汉中王手下已经效力三载有余,彼时不说大王与将军穷途末路,至少也是无家可归吧?是房乔建议大王进军上庸,攻占汉中,继而图谋巴蜀,才有了今日的气候。房乔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吧?”房玄龄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打起了感情牌。
听了房玄龄的话,关羽不由得耸然动容,想起了当初与刘备屈居平原。在夹缝中生存的往事。当下手上的力气稍稍松了一些,让魏文通双脚落地,但依旧未曾完全放弃控制。而被关羽掐了这段时间的魏文通此刻已经进入眩晕状态,四肢无力。有气进没气出,看起来只要关羽松手,他就会跌倒在地。
看到关羽给自己留了情面。房玄龄心中稍安,继续拱手苦劝:“君侯啊。要杀周仓不干魏将军之事,乃是由房乔做的决定。我是百官之首。君侯要问责就拿房乔问罪吧!”
“房尚书,关某问你,魏文通、泠苞说周仓擅杀大将,我却要问周仓为何行凶杀人?”关羽放弃了武力威胁,与房玄龄据理力争。
房玄龄沉声回答:“周仓私放奸细!”
“哪来的奸细?”关羽追问。
“刘辩派来的奸细!”房玄龄回答。
关羽再问:“刘辩是谁?”
“东汉皇帝!”房玄龄再答。
“我等可是汉臣?”关羽继续追问。
房玄龄颔首:“大王乃是大汉汉中王,我等是他的臣子,自然是汉臣!”
关羽双眉微挑:“刘辩既是汉帝,我等又是汉臣,君臣互通书信,岂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奸细一说?”
“……”房玄龄为之语塞。